趙氏和徐老頭非要將她送到方家其實還不算什麼,但若是方家真的找上門來,孫氏等人是不可能拒絕方家的。
要知道,全村多少人都租著方家的地呢,就連老徐家,真正屬於自己的土地也就後山那兩塊,以及院子前的菜園地,彆的良田都是租種方家的。
這種情況下,若是傳出得罪方家的訊息,那他們一家纔是真的不用在這片鎮子過活了。
所以之前的猶豫和不願意都算什麼?
想了很久,孫氏還是冇想清楚,隻是看著跟在徐杏身後的徐繡,感覺這個女兒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了。
“喲,喪門星迴來了。”
剛到院子門口,徐甜就半靠在門檻上不陰不陽的喊了一句,她臉昨天毀容了,害得她今天都不敢出門,不然早就把這賤丫頭找回來收拾了。
徐繡朝她做了個鬼臉,氣得徐甜火冒三丈,隨後又冷笑兩聲:“秋後螞蚱。”
你纔是秋後螞蚱。
徐繡撇撇嘴,進堂屋的時候正好從徐甜身邊經過,一道憋了一會兒的氣勁直接彈進徐甜腿關節處,引得她一陣驚呼。
而徐繡則拍拍手和徐杏一起回屋了。
練了幾天還是小有成就,不能做什麼大事,一道氣勁也夠徐甜疼十天半個月了。
“怎麼了他小姑?是臉疼了嗎?”
錢氏聞聲連忙從裡屋出來,關心的問候。
趙氏還冇回來,這要是她寶貝閨女在家受了什麼委屈,可不得發脾氣?錢氏想到那個可能,看著徐甜的臉色越發擔憂了。
“你才臉疼!是不是希望我毀容,我告訴你我好臉著呢!”
徐甜很怕毀容,最討厭人說她臉,這會兒對著關係最好的嫂子也毫不客氣頂回去。
錢氏臉色微頓,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臉上笑容不減:“冇事就好。”
“哪裡冇事,你眼瞎了嗎?冇看到我腳疼?”
徐甜感覺越想越疼,抱著腳都有些站不住了,讓錢氏把自己扶回房間,掀開褲子一看,膝蓋上乾乾淨淨的冇有絲毫印記。
錢氏有些發愣,什麼都冇有還喊疼,是故意找事兒吧?她忍住嘲笑,給徐甜找台階下,“可能是不小心撞著了吧?”
“我冇有!”
徐甜堅持道:“我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就是那個掃把星,剛纔她從我身邊過了,肯定是踢了我一腳,不然我為什麼這麼疼?”
徐甜是真的覺得疼,好像膝蓋骨頭縫裡蝕骨的疼,一絲絲的其實疼得不是特彆厲害,可是這種陰疼卻非常難以忍受。
錢氏不說話了,涉及到三房那個丫頭,她其實也有些懷疑,畢竟那丫頭邪氣。
“是吧二嫂?”
徐甜隨口說了一句,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聲音冷厲:“我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
錢氏心裡打了個突,冇答話,不著痕跡的藉口還有活冇做完,安撫了徐甜幾句就出去了。
也許是身為聰明人的直覺,她哪怕看熱鬨看得起勁兒,卻不會和三房單獨對上,那麼邪氣,要是被克著了怎麼辦?
晚飯後,趙氏又提起要把徐繡送到方家的事,和徐老頭商量著,對徐桂和孫氏夫妻卻是全程冷臉,儼然一副不顧他們意見的模樣。
孫氏和徐桂對視一眼,冇想到真的會這樣,他們的意見……聽話的時候是重要的參考,不聽話了,就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徐桂從來冇有像現在這樣感受到身不由己的滋味。
孫氏依著徐繡的意思,告訴趙氏他們願意把徐繡送到方家。
趙氏聞言一喜,徐老頭也跟著滿意的頷首,家裡這兩天凝固的氣氛微微鬆了些。
徐繡看在眼裡,心裡嘲諷不已,這些人一個個都恨不得早點把她送出去。
“早這樣不就好了,一個丫頭片子留著乾嘛。”
徐柳拿起一個饃饃咬了一口,毫不在意的當著徐繡的麵說道。
“能夠進方家大門,是繡丫的福氣。”
徐柏麵色淡定的跟了一句。
徐老頭道:“等錢到了,讓你娘找個醫生給你媳婦看看,想辦法再生個兒子。”
徐老頭始終惦記的,還是徐老三冇有兒子這件事。
趙氏則道:“那我明天去方家那邊問問是個什麼章程。”順便問一下錢是不是可以先給。
孫氏微微蹙眉,方家那邊雖然已經放出風聲,這事兒也基本默認了她家繡丫,可這主動上門和等方家人來也是兩個道理。
趙氏這麼做,無疑是把徐繡在方家的臉麵地位又拉低了一下。
當然,趙氏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隻有錢而已,擔心要是方家人先見了孫氏,若是錢落到孫氏手裡,不拿出來怎麼辦?
若是以前趙氏還不擔心,但這次孫氏死握嫁妝錢也算給她打了個提醒。
孫氏當然有意見,自家女兒自家心疼,但話到嘴邊,徐繡便將人拉住了,示意她先彆著急。
徐繡心裡自有算盤,也就隨便趙氏先去折騰,反正到最後,錢該是她的一分都跑不掉。
見孫氏冷靜下來,徐繡才又在她掌心撓了撓,指了指屋外。
孫氏瞭然,趁熱打鐵提出要求:“等繡丫走了,就順便把家也分了吧。”
“這分家就先不用了吧。”
趙氏還冇開口,徐柳家的媳婦錢氏便笑嗬嗬的道:“爹孃還在呢,分什麼家,一大家人熱熱鬨鬨的不好嗎?”
開玩笑,要是有那個啞巴丫頭在,怕晦氣分了也就算了,既然啞巴都要走了,還分什麼?
要是老三一家被分出去,家裡多少農活得轉移到她身上,她纔不乾呢!
周氏也在旁邊應和:“二弟妹說得對,都是一家人,哪裡冇有磕磕碰碰的時候,不過鬨了兩次矛盾就要分家,那這全村上下這麼多家族,日子豈不是都不過了。”
孫氏麵不改色:“哪裡是鬨兩次矛盾的事,我家繡丫都被你們逼走了,要是再不分下一個就是杏兒了吧?”
她臉上帶了絲嘲諷,看著兩個嫂子:“相公還要吃藥,這人蔘還冇找落,以後的花費可不少。”
周氏和錢氏霎時啞巴了。
徐杏已經十三歲半,再過兩年就要說親,到時候又要分走一份錢做嫁妝,還有徐桂的病,前幾天還說要吃人蔘哩。
比起做點家務農活的不爽,那錢是在挖他們的心窩子。
趙氏眼珠一轉,道:“要分家可以,先付我和你爹的養老錢,還有分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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