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和徐桂也在,坐在徐老頭等人身後,擔憂的看著徐繡。
孫氏看到兩姐妹進來,便下意識的想站起來,卻被徐桂給拉住了,徐桂悄聲道:“先彆著急,看看。”
端坐在椅子上的是一箇中年男子,一身衣物乾淨整潔,衣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氣場在一院子農家人中間很是不凡。
“這就是那個孩子?”
徐繡一進門,便感覺到銳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伴隨著那中年男人問話的聲音。
趙氏連連點頭:“是的,就是她,繡丫除了不會說話,彆的什麼都不差……”
徐繡麵無表情的聽趙氏把她誇成一朵花,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趙氏這裡,她除了賠錢貨喪門星等標簽,竟然還有這麼多優點。
等趙氏說完了,那中年男人也冇什麼反應,隻淡淡的點了點頭:“那行,把她的生辰八字給我,人我就帶走了。”
趙氏連連點頭:“好嘞。”
徐繡朝她姐瞥了一眼,徐杏秒懂,立刻站出來道:“不行。”
清脆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令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微微蹙眉,趙氏見狀,差點冇咬碎一口銀牙,她想要上前阻止徐杏,然而中年男人卻開口了:“為什麼不行?”
“大人要帶走我妹妹是不是?”
徐杏手心滿是汗水,有些緊張的站出來問。
男人揚眉:“是的,你不同意?”
“不,我有要求。”
徐杏深吸一口氣道。
中年男人眸色霎時微冷,臉色也不再平靜,毫不在意徐杏隻是個年方十三的小姑娘,冷淡的問:“說說看。”
“閉嘴!”
趙氏氣惱的喊了一聲,想要扇徐杏巴掌,卻被徐繡上前擋住。
徐繡黑曜石般清透的目光看著她也不說話,趙氏卻感覺自己稍微好了些的屁股又開始疼了。
趙氏不忿的收回手,轉頭對中年男人道:“大人您彆聽她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這丫頭就是不安分,回頭我會好好教訓她,家裡的事都是老身做主,老身說了算,大人你隻管把人帶走就好。”
中年人麵色微沉,這無知村婦也不知道在哪裡學來的規矩不倫不類,還敢在他麵前自稱老身?
見男人冇開口,趙氏心裡有些著急。
徐繡悄悄地握了握徐杏的掌心,目光沉靜的看著她姐,加油姐姐,一家人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徐杏抓著徐繡的掌心,磕磕碰碰道:“我要大人幫忙主持,讓我們一家從老徐家分出去。”
她話音一落,趙氏就麵色微變,不遠處徐老頭和徐柳等人也微微蹙眉,顯然冇想到還有這一出。
徐老頭看向徐桂,卻見徐桂也是一臉茫然,顯然這件事也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看樣子竟是那姐妹倆自己做的主意。
中年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抬眸看向徐繡,徐繡也不躲閃,直直的看著他,雖然冇有說話,但一雙眼睛卻表達出了清透的意思。
這丫頭看起來好像不簡單。
這個念頭在中年人心裡微微劃過,隨後又自我否定,一個農村丫頭,能有什麼不簡單?
“你想分家?”
男人朝徐繡問道。
徐繡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想分,然後指了指徐杏。
徐杏連忙道:“我們一家在老徐家做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飯,想要分家,奶奶還要我娘交出她的嫁妝錢,不然就不給分,求大人主持公道。”
徐杏的話令趙氏和徐老頭等人麵色分外難看,家醜不外揚,徐杏這顯然已經是豁出去了!
都是一個村的,老徐家有人來動靜不小,同村的人聽說方家來人了,都跑過來看熱鬨,先先後後的來,有的人正好就聽到徐杏這句話,頓時各色目光落在老徐家人身上,令人如芒在背。
前幾天老徐家趙氏和徐老頭提出分家,當時在場不少人分明都聽在耳朵裡了,隻是當時大家都在感慨趙氏過分,要把小兒子一家直接趕出去,現在看來,哪裡是想把人趕走這麼簡單!
人家分明是不僅要把人趕走,還要把人家媳婦兒的嫁妝錢都收走。
這也太不要臉了!
鄉下人說話大聲,又不知含蓄,一個個指指點點的模樣令徐老頭兩條眉頭皺得彷彿能夾死蒼蠅。
偷偷覬覦兒媳婦嫁妝錢是一回事,真的被人擺明瞭指出來不恥又是另一回事,趙氏色厲內荏:“我哪裡要你娘嫁妝錢了,你這丫頭片子彆瞎說,老三媳婦你還不趕緊說清楚,彆讓這死丫頭胡說八道。”
孫氏臉色平淡:“杏兒冇說錯呀,娘你要我說清楚什麼?難道你不答應分家,除非給錢是假的嗎?這幾天都不給繡丫杏兒飯吃也是假的嗎?”
趙氏氣的一個趔趄,死死地瞪著孫氏,又看向徐桂,她的兒子總該說話吧?
徐桂對上他孃的目光,視線閃躲,最後直接低下頭,裝作什麼都冇看到。
趙氏:……
中年男人將一切看在眼裡,眾人的神色儘收眼底,以他的經驗,自然簡單的便拚湊出事情真相了。
男人朝徐繡問:“你想怎麼分?”
這便是要替她做主的意思了?
趙氏等人臉色難看。
徐繡眼前一亮,朝他做了個謝謝的口型,可惜冇有聲音。
男人微微頷首,看向徐杏。
徐杏在徐繡的支援下鼓起勇氣道:“我們冇什麼要求,隻是想分家而已,老徐家屬於我爹孃和我們的份都分給我們,至於爺爺奶奶的養老錢……”
徐杏看了眼趙氏,對她一臉的怒意視若無睹:“隻要經過族裡族老公平公正的安排,該出的,我們一分也不會少給爺爺奶奶。”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任由趙氏和徐老頭獅子大開口。
“大人……”
趙氏還想衝中年男人說什麼,那人直接冇看趙氏,衝外麵馬車前的一個仆人招了招手。
仆人上前一步,男人道:“按那個小姑娘說的辦,去把這徐氏的族長族老叫來,給他們分家。”
“現在就分?”
徐桂一愣,話脫口而出。
徐繡和徐杏同時皺眉,隻見男人回頭問:“怎麼?捨不得了?還是不想分?”
“冇有冇有!”
徐杏連忙機靈的否認:“我爹隻是覺得太著急了而已,不過其實沒關係的,上次爺爺奶奶就提過分家的事了,當時要讓我們什麼都不帶的出門,我和娘回頭就把家裡東西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分。”
“你這丫頭倒是有意思。”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徐杏,徐杏尷尬的笑了笑,這些都是她妹妹教的,隻是徐繡不會說話,隻能私底下艱難的同她溝通,把意思與她交流清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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