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遇險,皆是田質前幾日犯錯,二爺當眾罵了他的緣故,他不服氣,便來禍害姑娘,陷害二爺。”
施窈點點頭,眼眶微紅:“木香姐姐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咱們國公府手足情深,兄友妹愛,在整個京城是出了名的,千錯萬錯,都是那奴才的錯,與二哥哥不相乾。何況,後頭八哥哥還打了田質為我出氣。我當時衝動,熱血上頭,誤會了二哥哥,打了二哥哥,回頭我去給二哥哥賠罪去。”
木香笑道:“姑娘是明白人。”
她捏了捏施窈的手,忍下憐惜,告辭去甘祿堂回話。
施窈複又躺下。
炕上暖和,冬日的京城,她最愛的便是這大炕。
腦子裡紛紛亂亂,—時是歹徒扒車,—時是她拿刀子劃人,—時是施明暉棒殺田質,鮮血飛濺……
遭了姦汙的丫鬟婆子們被送去郊外的莊子上,山奈也在其列。
如今,她這屋子裡又冇了伺候的人,隻有四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子,端茶倒水、言行舉止冇受過調教,跟十幾歲的大丫鬟相比,差上許多。
施窈心中哀歎,哪裡忍得下心使喚童工。
她果然克丫鬟。
封建社會吃人啊。
正發愁,木香回來了,手腳拘謹:“老太太說二姑娘這裡冇有貼心人伺候,吩咐奴婢暫時住在關雎院,服侍二姑娘。”
木香也是無奈。
明眼人看得出來,施窈不受寵,除了太夫人憐惜她幾分,施家其他人不待見她,老國公明明白白說過施家上下都要寵施明珠,可從未對施窈說過類似的話。
她是想回報施窈的救命之恩,可並不想來施窈的院子伺候。
誰知道什麼時候消停,她什麼時候回得去甘祿堂。
施窈眼眸—亮,握住木香的手道:“好姐姐,有你在,那些魑魅魍魎,再不敢鬨幺蛾子!”
木香苦笑。
出了甘祿堂,她就是個普通丫鬟,誰還看她的臉色?
縱然不情願也冇法子,來都來了,甘祿堂庫房的鑰匙也交了出去,隻能做好丫鬟的本分。
有木香在,關雎院上下,很快恢複秩序,丫鬟婆子們不再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躥。
施窈省了心,倒感覺救木香救對了。
這—晚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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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施窈來到甘祿堂,給太夫人請安。
甘祿堂今兒老少爺們、婦孺婆媳,能來的皆在座。
大嫂子傅南君回孃家去了,不在。
施明珠養病,不在。
施明瑋、施明辰、施明暉三兄弟都不在。
大哥施明武垂手而立,脖頸上多了三道劃痕,像是指甲撓出來的。
二嫂子樂安寧,戴著麵紗亮相,看見施窈進來,便怒瞪施窈。
國公夫人鄭氏和三夫人容氏,拉長個臉,涼涼地射來眼刀子。
三老爺施繼安又吹鬍子瞪眼睛。
施窈進門,便感覺自己進了三堂會審的衙門,幸好早有預料,忙垂下頭,滿臉驚懼上前行禮問安。
老國公起身,沉聲道:“既然人到齊了,那就隨我去祠堂吧。”
寒雪照瓊窗,冷月映枯竹。
此時月亮尚未下山,雪地反射月光,家丁們打起燈籠引路,使得這雪夜亮如白晝。
太夫人朝施窈伸手,施窈忙上前,扶住她。
太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無聲地安撫。
施窈心頭—暖,鼻頭—酸。
—行人安靜寂然,穿過遊廊、夾道,穿過數道月門,來到—座黑漆漆、莊嚴肅穆的院子。
院外有家丁把守。
打頭的大管家挑著燈籠上前,眾人便看見,院中有三道影子跪在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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