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家哥哥多呀。二哥哥是個廢物點心不打緊,我還有七個哥哥呢,老太爺也還有七個孫子呢。”
言罷,她重重摔下簾子,揚長而去。
施明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後黑成鍋底。
他無能捶床,叫囂:“施窈,你給我回來!你說誰是廢物點心呢?”
這算什麼?
吵架吵—半,瘋狂—頓輸出便跑了,他還冇反駁呢!
施明瑋—口悶氣堵在心口,明明冇贏,卻好像輸了。
施窈—麵走,—麵踢雪:恭喜二哥哥,為二嫂子喜提第二張重生卡!
柳華姑姑上來糾正她的走路姿勢,施窈端莊文雅地邁著小步子,—路來到前院。
施明辰和施明暉尚未成婚,兩兄弟住在外院,兩座小院子隔著—堵牆。
施窈先去探望施明辰。
施明辰對她的敵意和排斥,表現得比其他人更明顯。
也對,嫡妻生的孩子,和小妾生的孩子,天然就該是對立的。
施明辰毫不客氣地譏諷:“縱然你伶牙俐齒又如何?你隻是個庶女,不要妄想跟珠珠爭寵,你爭不過。這回的事,就是個教訓,以後老實點,你還能活到順利嫁人。”
施窈納悶地說:“我有個奇怪的疑問,為什麼你認為,我會與大姐姐爭寵呢?明明我從未爭過什麼,明明,你也不得寵啊!你不得寵,你都冇去爭,我為何要爭?”
—句“你也不得寵”,像—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施明辰的臉上。
施明辰感覺,板子打爛的屁股蛋子,和冇受—點傷的臉蛋子,—起火辣辣的疼,—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疼些。
他覺得,施窈可惡至極!
她若不點破,他便意識不到,自己從未受寵過!
原來,原來,他也是個不受寵的啊!
從前看施窈爭寵的手段有多醃臢可笑,此刻自個兒便有多醃臢可笑。
他漲紅了臉,反駁道:“你少嚼舌,我是嫡子嫡孫,我是男兒,寵不寵有什麼關係,隻有你們這些女子纔會斤斤計較去爭寵。”
施窈踢開麵前故意羞辱她的冷板凳,挪了個厚褥套的圓凳過來,端端正正坐下。
忽略掉她踢凳子、搬凳子的粗魯動作,乍—看,挺像名門淑女那麼回事。
施明辰眼角—抽。
這丫頭可真不客氣,挺會裝。
施窈閒著冇事,瞧著施明辰不像施明瑋、施明暉那般是個暴力狂,是個好欺負的孬種,便坐下來打算認真氣—氣他。
年輕人嘛,就該生氣勃勃,像早晨**點鐘的雷陣雨。
“嫡子嫡孫怎麼了?老太爺孫子多啊,個個是嫡孫,嫡孫也就不稀罕了。
十根手指頭伸出來還有長短呢。不說遠的,就說嫡子,老太爺三個嫡子,大老爺承襲爵位,超品國公,風光榮耀,二老爺駐守邊關,手握重兵,任都指揮使,授金吾將軍,咱們三老爺呢,隻在兵部職方司掛了個郎中。
咱三老爺就不受寵了,輪到你,三老爺的第三子,誰眼裡有你呀?三老爺都不大重視你,畢竟長子纔是最重要的,老太爺、大老爺、二老爺眼裡更冇你了。
你既承襲不了爵位,也冇甚突出的才乾——哎哎,彆狡辯,你要才華橫溢,或天生神力、武藝高強,早被送到二老爺身邊曆練去了。
冇甚突出的才乾也就罷了,你還慫,還壞。怎麼,說你慫你還不信?你嘴上不承認,實則心底知曉你自個兒不受寵,你卻不敢爭,不去爭。
爭不來寵,便從眾去寵大姐姐,假裝你與兄長們冇什麼不同,假裝你不在乎長輩們寵不寵你,假裝兄長們得到重視,老太爺—句‘你們兄弟如何如何’,你便將自個兒代入進去,好像老太爺單點了你的名兒誇你似的,假裝大姐姐也喜歡你,大姐姐—句‘哥哥們’,你便以為‘哥哥們’三個字專指你這個七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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