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漆黑的夜裡,一女子被推入湖中。
“二小姐!”
岸邊旋即傳來丫鬟驚呼。
“閉嘴!”
推人的婦人厲聲嗬斥,丫鬟嚇得捂住嘴。
“乾孃,你把她推下去乾什麼?”
婦人身旁的男子盯著湖麵問。
“個賤蹄子,叫她勾引你!”
婦人嗔怪地盯著男子。
男子扯出一抹討好的笑,“乾孃你可是夫人身邊的紅人,你要教訓誰還不都是應該的。”
刺骨的冷意席捲全身,蘇念打了個寒顫。
原來,死亡時是這種深入骨髓的冷。
倒是和心寒的冷意不相上下......活了三十年,還真是失敗透頂。
小時候討好父親,弟弟不願意學的,她上;工作了,討好母親,一個人在外省吃儉用工資上交,幫弟弟買房結婚;結婚了,討好婆婆,為了給他們家延續香火,辭了工作,常年與針藥相伴;被車撞了,最後卻被那個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拔了管子......“咳——”一張嘴,湖水灌入口鼻,難受得蘇念意識逐漸回籠,人聲傳入耳中。
“蛋呀,我可警告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老孃給的,你莫不識好歹吃著窩裡的看著碗裡的。”
蛋?
誰叫這名?
嗯?
小說裡有這名。
“我的乾孃寶貝呀,我怎麼敢,你放心,蛋兒給您發誓,要是我這輩子敢背叛乾孃您,就叫我......叫我蛋破人亡。”
我去!
還真是這對噁心的母子。
身子抖了抖,蘇念猛然睜開眼睛。
全是水。
本能蹬腿劃手,她竭力穩住身子,腦袋探出水麵。
“小姐,小姐!”
岸邊一個模糊的女孩身影似是聽著水聲,探著腦袋邊叫邊朝她招手。
“個賤蹄子,還真是命大,這樣也不死!”
岸上那婦人語氣惡毒。
“我的好乾娘呀,她好歹也是這蘇府的二小姐,她若真死了可怎麼辦喲!”
婦人身邊的男子拉她,被她甩開。
“死了就死了,一個妓子下的蛋罷了,若不是夫人見她還有幾分姿色,想著養大了能有點用處,早辦死了。”
“是,是,乾孃說的都對!
但是,這會沈老爺和夫人正在廳中,鬨出人命怕是老爺麵上不好看呀!”
兩人討論的功夫,蘇念己經遊到側麵最近的岸邊,爬了上來。
她抱著身子左右環顧。
黑乎乎地不能瞧很遠,但觀遠處幾個大的建築皆是飛簷。
近處還有亭子、遊廊、假山......垂頭再看看自己濕漉漉的衣衫和長髮......蘇念腦中轟鳴!
她似乎......好像......穿書了!
不知道書名叫啥,但對岸邊這倆惡毒還有悖倫常的噁心炮灰卻是印象深刻。
結合他倆剛纔的對話,自己這具原身?
也是個炮灰呀!
隻不過比那倆小炮灰強了那麼一點點,是個活到最後的窩囊炮灰!
這下好了,死了又活了!
蘇念心下一時不知道是該繼續死前的寒心難過,還是現在的哭笑不得!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那邊傳來喊聲,“小姐不見了!”
“不會是沉下去了吧?”
那個叫蛋兒的男人問。
“個賤蹄子,要死也不知道喊一聲!”
惡毒婦人罵。
“小姐好像是爬上岸了!”
“陳嬤嬤,你就放過小姐吧!”
女孩求饒。
“啊——”女孩疼得叫喚,一聲後似是被堵了喉嚨。
欺人太甚了!
沈念氣得不再糾結自己的處境,衝了過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拍打女孩的婦人一記中掃腿。
“噗通”一聲,婦人墜入湖中。
“乾孃!”
那男人反應過來,對著湖水驚呼一聲,卻冇有去救人,反倒惡狠狠地看了過來。
又一記低掃腿。
蘇念把他也送入湖中。
“個要死的賤蹄子......蛋呀,快救.......我......”“乾孃,你莫壓我,我不好用力......”兩小醜叫喊著在水中撲騰。
蘇念扭著衣服上的水,居高臨下地在岸上瞧著,心內暗歎為討好父親而學了數十年的搏擊今日兒還真是起了些作用。
見那兩人要爬上來,蘇念抬腿剛想補刀,身後遠遠又傳來女聲。
“娘,我不嫁傻子!”
“不嫁不嫁,娘怎麼捨得把你嫁給一個傻子咧!”
“那怎麼辦,你瞧夫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我立馬去配她的傻兒子。”
“這不是還有蘇念安那個賤蹄子嗎?
養了她這多年,也該起點作用了......”聲音越來越近,蘇念忙拉著目瞪口呆地女孩繞開那兩人來的方向,往燈光處急走。
“我叫什麼名?”
蘇念邊走邊問。
“蘇......蘇念安。”
看得出來女孩被嚇著了,但還是乖巧地回話。
“這裡是不是福泉縣?
這宅子是不是縣上最富有的商戶沈皓庭家的蘇管事府上?”
蘇念又問。
女孩眼睛瞪得跟見了鬼似的,點頭如蒜。
那就是了,穿成炮灰了!
如果記得冇錯,沈皓庭此刻正攜著他的大老婆坐在蘇管事的大廳中,為他們的傻兒子提親。
按劇情走向,冇多久,她這個炮灰就會被無情的推出去嫁給傻子......不行!
不管為什麼自己穿書了,都得阻止這事的發生!
又不知道自己是穿書溜達一圈,還是長久的待裡麵了!
為了這具身體和自己,怎麼著都要反抗反抗!
走到亮光下,蘇念猛然停了下來,鬆開拉著女孩的手,自顧攥緊了雙拳。
穿書也算是重生了。
死前的誓言還清晰在腦:若人生再來一次,她絕對拋棄討好型的人格!
寧負天下人,不給天下人負自己的機會。
她一定要活得肆意!
炮灰又麼樣,即使是炮灰她蘇念也要躊躇滿誌的搏一搏。
紅磚青瓦的屋簷下掛著數個亮堂的大燈籠,站在下麵,身上烘起暖意。
蘇念沉聲問:“沈皓庭是不是在裡麵?”
女孩雙膝跪下,抬手指向裡麵,怯道:“奴婢不知。
沈老爺以前來蘇府,老爺都是在這處堂屋接待的。
小姐,你這個樣子不能......”蘇念忽略她善意的提醒,咬咬牙,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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