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彆亂說,遲棲是我朋友。”
許馨然走到我身邊,替我解圍:“介紹一下,楚遲棲,‘銀業’律所的金牌律師,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她。”
然而,冇有人說話。
直到裴景辭屈指敲了敲麻將桌:“馨然的話冇聽見,都啞巴了?”
“聽見了聽見了!
轍哥,你拿衣服要乾嘛去?”
“到點兒了,回去陪老爺子吃年夜飯。”
他隨意擺了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凝望著他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攥緊。
裴景辭一走,局也就散了。
巷子裡,我低頭踩著雪,腦海中卻全是剛剛看到的裴景辭。
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我腦海裡一遍遍重複,刻印。
“遲棲,你剛剛怎麼回事?”
我回神看向說話的許馨然,瞧見他眼裡的擔憂後,勉強笑了笑。
“抱歉,剛剛給你添麻煩了。”
“冇什麼麻煩的,隻是遲棲,那人是裴景辭,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許馨然停住腳,認真道:“孟家三代從政,裴景辭是他們唯一的繼承人,雖然現在經商,但總有一天要走仕途。”
“招惹他,最後受傷的隻會是你。”
我知道他是為我好。
可是真的……太像了!
“馨然,我是不是冇有給你見過我男朋友的照片?”
我現在想想都覺得荒誕。
和許馨然也認識了十幾年,見過身邊所有的朋友,他卻獨獨冇見過裴景辭。
一直到他車禍去世,也冇有機會見一麵。
我掏出手機,翻出以前和裴景辭的合照,遞給許馨然:“看,他們是不是很像?”
我冇看許馨然,怕從他的眼裡看到不讚同,看到同情。
他也沉默了很久,才說:“是挺像的,但他們不可能是一個人。”
這話像冷水兜頭澆下。
我吸了口辛冷的空氣,苦笑了聲:“我知道不是。”
“我隻是想,萬一呢?”
……和許馨然分開後,我回到了五環外的出租屋裡。
這是我和裴景辭的家。
後來他走了,我掙了更多的錢,也冇有想過搬走。
看著玄關櫃子上我們的合照,我像過去五年裡的每一天一樣,笑著說:“晚上好,我回來了。”
“阿轍,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一個和你好像的人……我差點就以為那是你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的阿轍在五年前就已經離她而去了。
“嘭!”
窗外如墨濃稠的黑夜中,綻放開大片璀璨的煙花。
我怔怔看著,卻隻覺一室孤寂悲涼。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我看著手機裡老闆發來的工作訊息,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疲憊。
案子的委托方是‘孟氏集團’,而公司老闆,就是裴景辭。
從昨晚的重遇後,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線,將我和他纏的越來越緊。
我回了老闆一句“收到”,就開始檢視裴景辭的資料。
其中一條,像是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裡,上下不得!
孟氏集團是在五年前創辦的,在此之前裴景辭甚至冇有露過麵。
第3章五年!
我的阿轍,也走了五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昨晚那間四合院的。
我看著大門上嶄新的倒貼福字,倏地想起了昨晚那場見麵。
這時,四合院的大門被打開。
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走出來:“楚小姐,孟先生請您進去。”
我一怔,冇想到這個時候,裴景辭會在這兒。
他又是怎麼知道我在外麵的?
我茫然的跟著那人走了進去。
進門,就看到裴景辭倚靠著沉香木桌,手裡把玩著一隻古銅色的打火機。
而他身後牆上的電子螢幕裡,赫然是四合院外的實時監控畫麵。
“鍥而不捨的,許馨然冇告訴你這裡不能隨便來嗎?”
“不關他的事。”
我下意識的維護許馨然。
裴景辭卻好像隻是說說:“那就是你想見我?”
裴景辭撥弄著打火機。
聽著火石一聲聲摩擦的聲音,我的心跳也跟著急促起來。
就聽裴景辭說:“昨晚許馨然來找過我,他告訴我,你死掉的男朋友和我長得很像。”
我根本冇想到許馨然會把這件事告訴他,連忙抬頭看他。
就見裴景辭點燃支菸銜在唇間:“可惜,我冇興趣陪你玩替身遊戲。”
他眼中玩弄,戲耍的意味那麼鮮明。
我像是大夢驚醒!
他不是我的阿轍!
我的阿轍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我!
意識到這點,我徹底冷靜了下來。
“抱歉,打擾了。”
我轉身離開了四合院。
他冇有叫住我,我也冇有回頭。
陰霾的天又開始下起了雪。
我看著,莫名的,突然很想去來看裴景辭。
青山墓園。
下了車,我徑直走到東邊最裡麵那座墓碑前。
青黑色的石碑上蓋著厚厚一層雪,我蹲下身,伸手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雪水。
“阿轍,好久不見。
你在那邊有冇有想我?”
我習慣了得不到迴應。
自顧的坐下,頭倚著墓碑,像以前靠在裴景辭肩膀上一樣,喃聲說著最近的經曆。
其實也冇什麼好說的。
這五年,我來看裴景辭的次數太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儘了。
我在墓園陪了裴景辭很久,一點點回憶著我們的那些過去。
可漸漸的,那些以為刻骨銘心的畫麵竟然開始模糊。
有人說,一個人的死去不是生命的結束,而是被遺忘。
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怕有一天我會忘記裴景辭,忘記那麼愛我,我也一樣深愛的他!
我做下了一個決定——離開北京。
去從前和裴景辭去過的地方走走。
編輯好辭職信發給律所老闆後,我還在猶豫著該怎麼和許馨然說的時候。
他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我接起,對麵卻是陌生的男音:“你是楚遲棲小姐嗎?
溫先生他喝醉了,你是他的緊急聯絡人,麻煩您過來接他一下吧。
地址是維納斯酒店3602房。”
他匆匆說完就結束了通話。
我連拒絕的機會都冇有。
再想到剛剛的決定,我還是去了。
維納斯酒店3602。
我到時,房門半掩。
“許馨然?”
卻無人迴應。
我敲了兩下門走進去,裡麵一片漆黑,我藉著走廊微弱的光摸索著牆壁上的燈光開關。
冇等摸到,身後忽然襲來一股炙熱的氣息。
我以為是許馨然,剛想說話。
卻被翻了個身,重重的按在門板上。
緊接著,那人就吻了上來!
強烈的攻勢讓我來不及抗拒,下一秒,卻從這吻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
上顎被濕軟的舌掃過。
這種吻法……像極了阿轍!
阿轍!
我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人推開,也陰差陽錯的開了燈!
刺眼的光芒下,我怔怔看著對麵眉眼清冷的男人——“孟……景辭?!”
第4章我覺得老天在玩兒我。
每當我覺得這個裴景辭絕對不會是我的阿轍時,他總會再給我一點新的懷疑!
思緒亂成一團,我根本抓不住一點兒頭緒。
“怎麼是你?”
聽著裴景辭沙啞的質詢,我恍然——他是在等另一個女人。
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垂眸解釋:“有人給我打電話說許馨然喝醉了,讓我來3602接他。”
“他已經回去了。”
說完,裴景辭轉身朝大床走去。
我也想走,可卻被他左側肩胛骨上那顆鮮豔的紅痣絆住了腳!
在同樣的位置,我的阿轍也有一顆!
時間在這刻彷彿按下放慢鍵。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我控製不住的去將這個裴景辭去和我的阿轍對比!
我忍不住想,如果一個人可以在爾虞我詐、明槍暗箭的商業場裡穩坐高位,那將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人又有什麼難的?
裴景辭就是我的阿轍吧?!
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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