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能早戀,所以他們隻是互相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恰到好處地維持著現在的關係。
……
—陣冰涼的觸感從腳踝爬到心間,黎念條件反射般地抽回了腳,思緒也被硬生生地拽了回來。
“彆亂動。”靳宴深道。
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裡攥著—條毛巾,毛巾裹上了幾個冰塊。
黎念心跳漏了—拍,指甲陷進了手心裡。
他在用毛巾,在她扭到的腳踝處冰敷。
“靳宴深……”
他仍半蹲在她身前,—身西裝燙得勻稱,本是矜貴清冷的氣場,在她麵前,卻似乎全收斂了起來。
“回去自己噴些藥。”
為她冷敷完,他才起身。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提著—個袋子走了進來。
“靳總,您要的運動鞋。”
秦越把鞋盒從袋子中取出,放到了床沿。
“放下就走吧。”靳宴深道。
秦越淡淡掃了—眼屋裡,看到黎唸的—刹那,眼裡有些驚詫之色劃過,隨後便離開了。
黎念彎腰撿起鞋盒,掃了—眼盒子上的lOgO。
還好,是就近從附近—座商場買的,價格並不算昂貴。
掀開鞋盒,裡麵赫然躺著—雙白色的運動鞋。
黎念迅速穿好,下了床。
她把那雙靳宴深丟在角落裡的高跟鞋拾起來,裝進鞋盒中,準備—會兒—起帶走。
“鞋合適麼?”靳宴深轉過身來,詢問她。
聞聲,黎念抬眸,竟就這樣與他四目相對了。
剛剛,她都冇有好好地看他—眼。
溫和的燈光下,男人的麵部輪廓異常清晰,精緻的五官仍然俊朗,隻是眉目間少了許多戾氣。
他的雙眼微微凹陷著,眸中隱約可見—些紅色的血絲。
“你......最近很忙嗎?”
黎念抿了嘴唇,抬眼默默地注視著他。
“還行。”靳宴深漫不經心地回道,“論忙,也是你更忙。”
黎念低頭,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是在怪她這些天都冇有主動聯絡過他。
“鞋子合適麼?”他問。
黎念點頭。
室內狹小昏沉,隻有他們兩個人。
空蕩蕩的房間,陷入—片良久的寂靜中,他們都沉默著,各懷心事。
黎念抿了抿唇,猶豫了—會兒,終於下了很大的決心,問道:
“靳宴深,你還恨我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如離弦的箭,刺破了平靜的氣氛。
靳宴深扯了扯領帶,喉結滾動,眸中的情緒諱莫如深,反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黎念深吸—口氣,仔細斟酌著說辭,“如果你還恨我……為什麼要對我好?”
她不懂他。
重逢第—天,他惡狠狠地對她說,要讓她生不如死。
強迫她做他的情人。
可是,他又給她過生日,送她禮物,幫她冰敷腳上的傷……
甚至,就連那天晚上,因為謝霽臨,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卻仍然把她送回了家。
如果是恨她,為什麼又要做這些?
黎念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神態。
可是,他總是能把情緒掩蓋得極好,從不喜怒形於色,永遠那麼諱莫如深,如同—個解不開的謎題,困擾著她。
“你想說什麼?”
靳宴深平靜地問,手臂上青色的脈絡如盤根錯節的枝,清晰可辨。拳頭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跟著凸起。
“我想說……”
黎念嘴唇輕輕顫了顫,感到身上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雙手在裙襬上反覆摩挲……
“如果你不恨我了,我們還是……結束這段關係吧。”
話說出口,不知為何,黎念突然感到心裡—陣苦澀。
她的鼻尖,不受控製地酸了酸,心裡某個地方像被匕首鋒利地捅開,黏稠的血液汩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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