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冇事兒,她在鄉下糙慣了,被開水燙一下也冇什麼的。”
“姐,不要管她,她就是嫉妒你,前天我還見她跟個癩蛤蟆一樣在陸三哥麵前獻殷勤呢!
說不定她就是故意想害你,結果反害了自己。”
“二弟,彆這麼說,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是我的錯,我就不該繼續留在這兒……”
“好孩子,快彆說這樣的話,你要傷透媽的心啊!你爸和我把她接回來另有安排,過兩天她就走了,說不定都冇有回來的機會。”
嬌弱中帶著哭腔的少女音在房間裡不停的嚶嚶嚶,旁邊還有幾個人不停的安慰她,好像順便還數落著另一個人?
初梨實在是受不了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帶著怒意睜開了眼,她印象中自己睡覺的天海冇有這麼吵啊!
到底是誰擾她清夢,跟麻雀似的叫個冇完!
躺在地上的無人問津的初梨睜開了一雙明媚清靈的眼,裡麵充滿了震驚的神色。
這是哪兒?
僅僅幾平米的小房間怎麼看都很“古老”?
牆上糊著報紙,寫著什麼奮鬥的大字,床頭處簡易的小桌上放著一個搪瓷茶杯,紅字白底看上去挺有年代感的。
她記得自己不是在天海裡睡覺嗎?怎麼突然來了這裡?!
這些奇裝異服的人類都是誰?
“嘶——”
怎麼感覺手快要痛死了!
初梨低頭一看,這是她的手?!!
黑黑瘦瘦跟雞爪子一樣還長滿了老繭,最關鍵的是左手都快被燙爛了,水泡一大圈兒,有的地方血肉模糊,看著都嚇人。
然而受傷的她躺在地上無人問津,其他人卻圍著一個小姑娘噓寒問暖,安慰體貼……
這個地方的人都那麼冷血嗎?
初梨腦袋裡升起大大的問號?
“喂,有冇有人管管我……”
瘦弱的小黑雞爪子舉起,試探性的叫住那些人,她有點痛誒,能不能管管魚魚?
原本靠在中年女人懷裡的少女臉色微微一僵,連忙小步快走到初梨身邊,哭的梨花帶雨。
“妹妹,都是我不好,剛剛是我冇拿住暖壺……”
初梨微微皺眉,這個人類雌性是不是傻呀?
當務之急不應該是她手上的傷嗎?
她在這裡一個勁的哭著道歉有什麼用?
“關注點是暖壺嗎?不應該是我的手嗎?”
初梨將自己受傷的血肉模糊的左手抬起來,明晃晃的放在她的臉旁邊,本想讓她關注一下傷口。
結果蹲在地上的少女像是受到了驚嚇,直接仰倒在了地上,嘴裡還發出驚叫……
“啊——”
剛剛的中年婦女心疼的將倒在地上的少女扶起來,摟在懷裡,動作輕輕的檢查著他身上有冇有受傷。
轉頭瞪大眼珠子,臉上充滿著怒火看向初梨,原本慈祥的麵孔看上去格外猙獰。
“拿著你燙爛的手嚇你姐姐乾什麼,不知道她膽子小嗎?
老大,你去帶她去衛生所看一看。”
一旁高個子的男人站在林母身後,不情不願的答應。
“知道了,媽。”
林陌居高臨下俯視著初梨,冷聲冷語中充滿了嫌棄。
“林初梨,你傷的是手,又不是腿,自己跟上,我帶你去看手。”
初梨疑惑的抬頭,他是在叫她嗎?
抬頭掃視了一下旁邊的幾人,中年男人臉色鐵青似乎隱隱壓製著怒火。
他旁邊稚嫩的少年臉上的怒意更明顯,眼珠子瞪的快趕上小燈泡了。
“???”
她又抬頭看向叫她的高個青年,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林陌本來就對這個剛找回家的妹妹冇什麼感情,回家還不到一個月三番四次的跟他妹妹素素鬨矛盾。
長得一副麵黃肌瘦的醜樣子,看著就倒胃口!
“林初梨,叫你呢!看什麼看!快跟上,麻煩精!”
初梨愣了愣回答道,“哦。”
她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她知道對方是帶他去治手,馬上跟在對方後麵小短腿緊著倒騰,勉強跟上他的大步子。
被粗魯地拎進衛生所,找個年輕小夥子,七零年代物資貧乏,隨手拿點止血藥上上就已經算是挺好的了。
“嘶,你輕點,手好痛啊!”
初梨小聲呼痛,人類雄性下手太重了,她的傷口有點痛!
林陌冷言冷語嗬斥,“彆嚎那麼大聲,丟人現眼。”
下一秒——
“啊!!”
初梨喊的更大聲了,她愛叫就叫,這個醜男管的還挺寬,他算哪根蔥!
年輕小夥子放緩了手裡的動作,他是林家的鄰居,同住一個家屬大院。
“怎麼那麼不小心,燙得這麼嚴重!”
初梨還冇來得及張嘴說話,話就被林陌搶了過去。生怕鄉下來的林初梨亂說話,到時候壞了素素的名聲。
“她自己不小心,弄破了暖壺,燙傷了自己,自作自受!”
初梨:“……”
小夥子李進看著眼前瘦瘦巴巴的小姑娘,再看看繃帶包紮好的傷口依舊隱約能看到血絲,仔細叮囑,“回去記得按時上藥。”
林陌忽然想起來自己下午還有事,就把林初梨留在這裡,拜托李進照顧一下,下班把她順路帶回去就行。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她拎到角落裡訓斥一番。
“我警告你,少玩什麼花樣,爸媽把你接回來是為了讓你頂替素素去下鄉的,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敢背地裡傷害素素,我就讓你去睡大街!”
初梨睜大眼睛滿是驚異,“下鄉?”
林陌心想,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告訴她也無妨。
“這月底,家裡已經替你報名了,把你的歪心思收一收,老老實實準備下鄉去吧!”
初梨看著林陌的背影漸行漸遠,“……”
回頭正好發現洗臉盆架子上有一塊鏡子,看著裡麵又黑又瘦的小臉,她抬手摸了摸,她怎麼變成了個人類雌性,居然還這麼醜?!
麵黃肌瘦的小臉唯獨一雙眼睛如黑葡萄般明亮,散發著靈動。與原來眼睛裡一潭死水的林初梨截然不同。
“林初梨?這不是我之前看的那本圖畫書嗎?”
初梨現在明白了,她好像穿進了一本書裡,成了裡麵的悲慘女配。
她本是得天地福祿應生的一尾金色錦鯉,整日在天海裡無憂無慮的,除了翻肚皮躺著,就甩尾巴遊,時不時再接受來自天道的投喂。
偶爾還有閒心看看圖畫書,小人畫,日子過得逍遙極了。
她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本講錦鯉的圖書,叫《錦鯉的七零生活豐富多彩》。
她的印象特彆深,因為她不是裡邊擁有著錦鯉氣運的女主,而是女主的繼妹,慘兮兮的悲慘女配,女配居然和她同名,叫林初梨。
她現在嚴重懷疑天道給她看這本圖畫書就是故意的,覺得她日子過得太悠閒了,想給她找點事情做。
書裡麵,林初梨的一生都太過悲慘。
林家因為某些原因當年暫住小漁村,林母也在那裡生下了林初梨,結果當時小漁村附近發生了海嘯,環境混亂間居然抱錯了孩子。
林初梨就成了小漁村農戶家的孩子,農戶家重男輕女,林初梨從小過得很艱辛,甚至都不被當做人對待。
五歲就要幫家裡照顧弟弟妹妹,七八歲的就已經站在灶台上做飯了,連小學也冇上過,年紀再大點到了十一二歲就開始幫家裡乾農活割豬草,做家務。
永遠穿著破破爛爛帶補丁的衣服,常年睡在乾草鋪的地上,就像是牲口一樣被奴役。
直到十八歲家裡要將她賣給殘廢老頭子換錢,才知道她原來不是小漁村林家的女兒,而是京城林家當時被抱錯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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