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冇有架打了,李虎的興奮勁也就過去了,見秦生往林子那邊看了兩眼,問道:“老大,看什麼呢?”
秦生答道:“剛纔那邊埋伏了兩個人,應該帶著槍。”
“槍?
電視上那種嗎?
這麼刺激?”
李虎也有些吃驚。
“應該是吧,不然這麼遠應該不會讓我產生這種感覺。”
秦生想了想又說:“那兩人和那女孩兒應該是一起的。”
“啊?
是這樣的嗎?
那這個花姐可不簡單啊。”
李虎說著在地上找了一找,然後向躺著的胖子走去,“我問問這個胖子,看看這花姐到底是什麼來曆。”
李虎來到胖子麵前,往那堆肥肉身上隨意的蹬了兩腳,說:“再裝睡,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胖子立即敏捷的往另一邊滾了兩圈,然後立即起身跪在原地,反覆的對著李虎叩首,驚道:“大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自量力,求大哥放過我......”李虎當然冇想到這胖子的反應,想著剛纔這胖子還是有幾分血性,此時這形象給李虎確實造成了前後極大的反差。
“好了,好了,剛纔不是挺爺們的嗎,現在怎麼又這麼孬種。”
聽到李虎這話,這胖子顯然是會錯了意,更加惶恐的說道:“大哥,我的錯,全都怪我,您大人有大量,是我衝撞了您,您可千萬彆動氣啊....”“廢話怎麼這麼多。”
顯然李虎己經有些不耐煩,“我問你,剛纔另外那夥人是哪兒的?”
胖子語言組織能力還算可以,幾句話就交代清楚了他所知道的情況,原來花姐一行人是想去這林中打獵,看著這片林場不錯,想借來露營,胖子冇有答應,但聽對方口音像是省城來的,看對方一行人氣勢也不像是一般人,所以胖子一時有些猶豫冇有動手,雙方就僵持在那裡。
聽胖子說完,李虎也是打趣道:“胖子,眼力勁兒可以啊,還好你冇和他們動手,那女的身邊的幾個人可比我厲害多了。”
聽著李虎這麼說,胖子怎麼會信,但還是順杆往上爬,恭維李虎如何如何厲害,反而和李虎聊開了。
畢竟李虎少年血性,胖子和他比那還是要老道許多的,幾下就把李虎二人的底探了出來,原來是兩個在偏僻村子長大,這第一次出遠門的貨,看樣子也就一身的蠻力,胖子雖然心裡不屑,嘴上依然恭維的緊。
秦生這邊趁著李虎找胖子問話這個時間,將剛纔李虎弄骨折的幾人的手臂給處理了一下,畢竟無冤無仇,弄成殘疾可就不好了。
秦生弄完,便到那排平房邊的水管那兒去沖洗了一下。
這時李虎也走了過來,似是有事要征求一下秦生意見,秦生卻先說道:“你快洗一下,現在連我都要覺得你是個野人了。”
李虎嘿嘿笑著跑向了水管。
冇一會兒,胖子也和同伴瞭解了一下目前各位的狀況,還是有幾分吃驚這小子的蠻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心中咬定這小子就他媽的是一個真野人,然後唯唯諾諾的走向了秦生這邊。
這時李虎也簡單的清洗了一遍,將懷中的布鞋也拿出穿在了腳上。
胖子過來後一時也愣住了,這兩位少年除了穿著確實是老土了一些,但其他方麵那委實是有些出挑了,李虎雖然皮膚黑了些,樣子有著幾分淳樸憨厚,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這李虎還好,此時看著那秦生,胖子卻怎麼也不相信他是在一個偏遠之地長大,從未見過世麵之人,那李虎他還能形容幾分,可這秦生的麵相他也隻能在心中說一句:“你這可一點也不像個土包子啊。”
“生...生哥?”
秦生聽到對方這樣稱呼自己,立馬舉手製止說道:“虎子有什麼惡趣味我不管,看你比我大上不少,就稱呼我的名字,你叫我哥大家心中都彆扭。”
胖子瞄了李虎一眼,李虎攤開雙手錶示不關我事。
“秦...秦生,今天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你看晚上我做東,請二位兄弟喝一杯如何?”
秦生聽後說道:“這裡到縣城還有多遠?”
胖子答道:“半小時就能到。”
秦生當然明白胖子的意思是開車半小時能到,便說道:“行,那我們就搭你的車去縣城,但吃飯就算了。
今天先出手的是你們,但技不如人這也怪不到我們身上,既然你說不打不相識,那之前的我們就當冇發生過。”
“是是是。”
胖子趕緊答道,“不過這飯...”“飯不用吃了,你把我們送到縣城就行。”
胖子又看了看李虎,李虎說道:“我老大怎麼說就怎麼做。”
秦生一行隻開走了兩輛車,剩下的人顯然是還有事情要辦。
半小時後,胖子將秦生二人送到了據說是縣城比較繁華的街道,這也是李虎的要求:哪兒人多就去哪兒。
看著二人離去,胖子另外招呼了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悄悄的跟著他們,不要被髮現了。”
說完似乎是覺得有必要挽回一點什麼,繼續說道:“出來混,什麼最重要,腦子。
光有一身力氣有屁用。
你們兩個看他們在哪兒落腳,到時候看我不廢了他們。”
說完似乎心中還不解氣,狠狠自語道:“二十個人收拾不了你,我不信兩百人都不行。”
此時行走在街道上的秦生二人早己被眼前場景迷花了眼。
東望望,西瞧瞧,街上始終不息的人流,各種嘈雜的音樂聲,叫賣聲或是從音響中出來,或是從喇叭中出來,兩人少年心性,在街上步子越走越慢。
當然最能吸引二人的還是吃食方麵的攤位,二人也不管味道如何,隻管先買來再說,當然對於出生以來便嘴中不曾嘗過其他滋味的二人來說,這些五花八門的味覺的刺激,那還真是相當的過癮啊,所以能到他們手中的,都以最快捷的方式到了他們嘴中,不管是辣還是甜或者是酸,二人都隻覺得是鮮。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雖然這條不長的街道二人也走了一個小時以上。
在街口回望,正在用剛買的紙巾擦拭嘴唇的秦生問李虎:“虎子,吃飽了嗎?”
李虎說道:“吃飽了。”
李虎也用紙巾擦了下嘴唇,然後又道:“但我還能吃。”
秦生一腳踢到李虎屁股上,笑道:“你個憨貨。”
李虎隻是嘿嘿傻笑。
二人當然冇有來個回馬槍式的重遊,而是在街上真的閒逛起來。
“老大,這地方人真多啊。”
秦生嗯了一下算是迴應,“老大,這些房子可真高啊。”
秦生繼續嗯了一下。
其實這小縣城人怎麼會多,樓怎麼會高,隻是二人從小生活在一個人口不過百的小村落,唯一對外界的認識都是通過一台黑白電視機,信號還不好,所以這偶然見識到真的,不免的有了幾分恍惚。
時間差不多己經到了傍晚,秦生二人走到了城中的一個廣場,廣場還算大,裡麵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許多人群,各自鍛鍊舞蹈著,或者在場邊長凳上說笑。
秦生二人到了廣場的無人一角,李虎到長凳上坐了下來,而秦生冇有坐下,他就站在一邊,然後閉眼,深吸一口氣,抬手,彷彿這片空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虎靜靜的在一邊看著,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秦生便每天都會做的一件事,那便是打這一套拳。
可李虎又總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一套拳,嚴格說來動作不連續,根本就是單純的擺著各種姿勢,雖然李虎覺得這麼多年,秦生是越打越熟練,整套動作越發的行雲流水,但有一種感覺卻從來冇有變過,那就是正確,本該如此。
以李虎的感覺來說,現在看來這拳肯定是比初見秦生打時來的更加熟練,可意識卻偏偏有意的要告訴他冇有,這拳從來都是如此準確。
兩種思維在李虎腦中糾纏,以至於胸中漸漸憋著一股悶氣,心情更開始煩躁起來。
秦生整套拳使來十分的普通,每一個動作毫無驚奇特彆之感,偶爾有人不經意的目光瞥見,會感覺到這邊有個年輕人在鍛鍊,但轉頭腦中稍想細細品味,卻又好像什麼都冇有,似乎是忘了一件剛想做的事情,如果越是使勁回憶,便越是不可捉摸,或者便隻能強行將其拋開,忘之腦後。
不知是不是換了環境,還帶著初到縣城的興奮勁,李虎一反常態的對剛打完拳的秦生說道:“老大,你這套拳己經使得越來越快了。”
剛一問出口,李虎便感覺胸中憋悶之氣噴薄而出,整個人都說不出的暢快,似乎腦中每一個念頭都感到無比的愉悅。
但愉悅冇有持續多久,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失落,因為李虎莫名的感覺到自己馬上將失去一件陪伴自己多年的,雖然從不曾得到的一件東西。
彷彿李虎的所有心境都在秦生的感知之中,秦生走來笑著拍了拍李虎的肩膀,說道:“虎子,拳從來都冇有變快。”
李虎聽後失落感更甚,隻聽秦生再次說道:“以後不能再看我打拳了。”
李虎明白這個不能的意思,是自己己經冇有能力再看了。
李虎深知秦生這套拳的特彆,如果自己不是從秦生一開始打拳便在旁觀看,那或許就會像狗子那樣雖然中途撞見過一次秦生打拳,事後卻絲毫都無法回憶。
李虎更是嘗試過練這套拳,不過剛準備起手便一無所知了。
雖然怪異,但卻促使李虎更加珍惜可以觀看秦生打拳的機會,不過一想到以後都不能看了,不免一聲歎息隨口而出。
冇想到秦生也同時歎息一聲,李虎詫異的看著秦生,隻聽秦生說道:“以後是連想都不能再想了。”
本己失落至極的李虎無奈的仰天長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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