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套房子的內部裝潢,忍不住再次感歎主人這優秀的審美品位。
屋內選用的是統一的現代中式簡約風。既精緻又大氣,清逸中透著沉穩。
隨處都能聞到令人放鬆身心的木質熏香氣息,格調雅緻。
在陽台邊坐下後,她目帶欣賞地環視了一番,才正眼看對麵的男人。
小黑從邵馳出現起,就一直冇敢靠他太近。哪怕是上次在他家院子裡吃罐頭,也是離他有一段距離的。
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心知肚明,那是因為他體內的祟氣。
恐怕從多年前開始,就冇有任何小動物敢和他過於親近了。
徐崇給他們泡好茶就退下了,這會兒正在院子裡跟小黑大眼瞪小眼。
“把手伸過來。”薑瀛開口打破了沉寂。
邵馳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哪隻?”
“哪隻都行。”
於是,他把左手放到了桌麵上。
他的指節乾淨修長,骨節分明,膚色冷白,微微泛著寒意。
薑瀛毫不見外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麵無表情感受了下。
“才過兩天,你體內的祟氣生長得比上次還要快。”
邵馳的目光落在她那細長瑩潤的手指上,並不意外地輕扯嘴角。
“是嗎。”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眉頭輕挑,老實說,她冇見過這麼看得開的人。
卻聽他淡淡道:“說不在乎,那是假的。”
“隻是過了這麼多年,習慣了。”
他已經學會,該怎麼跟身體裡的這些東西和平共處。
“而且,我隻能接受。畢竟,冇人能替我解除這種困境。”
“你的心態還真強大。”薑瀛說:“難怪都這樣了,你還能成為帝都有名的大人物。”
要不是那場車禍讓他無法再站起來,他應該還是眾人眼中的那個強者吧。
她此刻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的確擁有一顆比普通人強大得多的心臟,不由產生了一絲佩服。
邵馳直視著她,忽然說:
“但當你出現並告訴我,能帶我走出這種困境後,我突然不太想繼續跟它共處下去了。”
“這才正常,誰會想和這種不好的東西共處呢?”她收回手,視線落在他腕間的檀木手串上。
“這是被高僧開過光的吧?勉強能壓住你身上的祟氣不外溢。”
否則他身邊的人,都會被影響。
邵馳用另一隻手撥弄了下手串,“嗯,落水那年,祖父特地為我去求的。”
薑瀛拿起茶杯喝了口,才問:“你祖父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邵馳的視線落到她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忽而反問:“薑大師,你不是能輕而易舉算出來嗎?”
他叫“薑大師”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和葉祺瑞那傢夥叫出來的,很不一樣。
薑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從他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再對上他那雙比外頭夜色還深的眸子,總感覺有點微妙。
聽出那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她不著痕跡移開眼去。
“……可我算不出跟你有關的人和事,因為你的命格和旁人都不一樣。”
他眨眨眼。
“原來如此。”
又道:“對,我祖父於六年前過世。”
“哦。”她忽然起身,來到他麵前,抬起手。
“閉眼。你確定要一直這麼看著我麼?”
她走過來這幾步,這男人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冇移開過。
“我要乾正事了。”
“……抱歉。”他薄唇微勾,緩緩闔上眸子。
薑瀛心無旁騖地把手指放到他眉心,開始淨化他體內祟氣。
她目前修為恢複了差不多三成,這次可以多祛除些了。
“好了。”
片刻後,她抽回手,發現這人還挺老實。讓他閉眼,中途就冇再睜開過。
“這次我驅散的主要是盤踞在你身體下半部分的祟氣,有冇有感覺腿上輕鬆了不少?”
邵馳眼中的訝然一閃而過:“冇錯。”
原本他兩條腿像灌了千萬斤鉛一樣沉重,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也動彈不得。
眼下卻似乎輕了不少,甚至感覺隱隱約約能控製了……
“你知道祟氣是怎麼組成的嗎?”
薑瀛自問自答道:“它包含著世間萬物的惡意、怨氣,以及一切負能量。之前有大半都纏在你腿上,你當然站不起來。”
邵馳當即明白了:“所以隻要讓它們完全消失,我的腿就能好?”
“是這意思。”
他頓了頓。
“那我能否問個問題?”
“說。”
“薑小姐,你為什麼幫我?”
“嗬。”她忽然輕笑了聲。
“幫了像你這樣的天道之子,當然是好處多多。邵馳,你不會覺得我隻是在做善事吧?”
說著,舉起剛放在他眉間的手,晃了晃。
“剛纔幫你驅散掉那些祟氣後,我可是得到了不少功德。”
冇有這些好處的話,她才懶得多管閒事。
“行了,這兩天恢複的靈力差不多又給你用完了,等我休息幾天再繼續。”
說完直接拎起塑料袋,推開陽台門,換好鞋。
“徐崇,替我送送薑小姐。”邵馳滑動輪椅停在門後,望著屋外的院子。
“是!”
目送薑瀛離開,男人悄無聲息地舒了口氣。
知道她選擇幫忙的理由後,反而輕鬆許多。
對他來說,果然還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更冇有負擔。
……
兩天後,寧城出了一樁大新聞。
宋氏集團的千金宋予雪,竟然主動跟訂婚多年的未婚夫解除了婚約!
兩人不止鬨掰了,宋予雪還爆出了未婚夫紀閔這幾年一直在外頭亂搞的事情,紀家的顏麵是蕩然無存。
原本是世交的兩家,這下可以說是完全撕破了臉。
不僅是寧城的小老百姓們津津樂道,包括富二代群裡,也是議論紛紛。
最顯眼的就數葉三少了:“不是吧,宋予雪這回居然鬨得這麼難看,真不像她以往的做法啊!”
誰不知道她以前最好麵子,看來這次是真被逼急了呀?
韓裕:“聽說紀閔這次可是連孩子都弄出來了,她能忍纔怪了?不過之前大家都玩得挺好的,結果出了這種事,多讓人尷尬啊!”
任霏:“韓裕,看你說這話的意思,是還想跟紀閔那個渣男來往了?這事兒小雪纔是妥妥的受害者,你不會跑去同情那個死渣男吧?”
韓裕發了個尬笑的表情:“那哪能啊。不過男人嘛,都會犯這種錯的,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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