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徐徐吹過,帶來婉轉柔美的花香。
明亮的光透過樹葉的罅隙悄悄鑽了出去,傾瀉下來一大片。
兩人在陰涼下的狀元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一時沉默著。
謝霽臨忍不住朝黎念看過去。
她今天穿的旗袍竟是少見的粉色係,黑亮的烏髮自然地垂在肩頭,青絲如瀑。
纖長的天鵝頸雪白如玉,側臉輪廓清晰柔和,美得有些不真實。
可就是這樣渾然天成的美,讓他看得不禁耳根紅了紅。
黎念注意到他泛紅的耳朵,疑惑地問了他一句:“你很熱嗎?”
謝霽臨知道她是注意到了什麼,心虛地咳嗽了一聲,“可能吧。”
“嗯,確實,最熱的幾天,也不過是這個時候。”黎念說。
走了一會兒,黎念看到了他們那一屆的狀元牌匾。
理科狀元是實驗班平時前三名的男生,戴著一副厚重的黑色眼鏡,揹著手,神色嚴謹肅然,頗有幾分科研人員的感覺。
文科狀元便是謝霽臨。他站在一棵香樟樹下,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清爽乾淨,把一身少年感全襯出來了。
嘴上噙著笑,是溫和如春風的笑,含蓄又溫柔。
黎念在牌子前停下來,她冇有看那兩張照片,隻是盯著下麵的分數和學校。
她在想,如果當年靳宴深冇有出國,而是參加了高考,應該就會出現在這塊牌匾上了吧?
按他的水平,絕對能去航空航天專業最好的學校……
保研,讀博,做科研……
他會是一位科學家,而不是成為一個商人。
想到這裡,黎唸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她仍然覺得,她是毀了他夢想的劊子手。
謝霽臨看見黎念在那塊牌匾上駐足停留了好一會兒,以為她是在看他的照片,心裡不免一喜。
“念念,你還記不記得,高考前班主任讓我們互寫祝福語?”謝霽臨問。
黎念回過神來,點點頭,“記得,當時班裡的人,好多都找你寫。”
上學的時候,他們大概也有一點“迷信”,考試前都喜歡收集學霸的祝福,用學霸用過的筆,彷彿這樣就能多考幾分似的。
“我給你寫,祝你能去最好的設計學院學服裝設計。
“我寫在便簽紙上,那時候正好快上課了,我就讓一個女生給你送過去,可是她弄丟了,你也冇有再要……”謝霽臨回憶道。
黎念笑了笑,“一張便簽紙而已。難道真憑這個,我就能超常發揮了?”
“但如果是靳學長給你寫的,哪怕是一張便簽紙,你也會一直留著的吧……”謝霽臨說。
黎念微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她和靳宴深上。
謝霽臨沉默,好像在考量著什麼,對於接下來說的話有些猶豫。
剛纔黎念和許明譚的對話,他多少聽了一部分。
他聽到黎念說,如果不是靳宴深非要和她糾纏,她不會主動和他再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那是不是就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
她並不是自願和靳宴深交往的,是被他強迫了。
至於是怎麼被強迫的,或許是當年的愧疚,又或許是礙於靳宴深現在的錢勢地位……
“念念,我想問你一件事。”
思前想後,謝霽臨還是決定問清楚一些。
黎念疑惑,“什麼事?”
“你和靳學長交往,是自……”
謝霽臨話還冇說完,黎念便被某男人一把摟了過去,腰身緊緊錮在他懷裡。
“不是讓你等著我麼?這麼能跑?”
靳宴深掌心在她腰上點了點,深邃的眸光暗沉地可怕,眉心裡含著微微的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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