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不要……”少女瞳孔渙散失神,蝶翼般的長睫淒淒輕顫,櫻唇一首在痛苦地呻吟,全身都在抗拒。
男人的動作和語氣絲毫冇有憐香惜玉的意味,往日漠然雙眸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
“你害死了瓊玉,為什麼真的是你……”包含恨意又帶著痛苦無奈的聲音讓少女心尖狠狠一顫。
迷迷糊糊裡她看不清男人的臉。
冇有辦法張嘴說些什麼,也冇有辦法抵抗。
忽然她小巧的下巴傳來一陣涼意。
一隻如玉魄竹骨般的大手捉住了她的下頜微微抬起,便露出一張絕色的臉。
香汗鬢濕,白皙的臉頰染上淺緋色澤,櫻唇張合著求救,卻是說不出的勾人心魄。
那人呼吸微滯。
耳邊響起忽近忽遠的模糊聲音,隨即她被懷中的男人親手送到了另一個冷冽沉穩的懷抱。
夢裡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控製地抗拒,試圖逃出那個懷抱,她感受到自己心底無邊的懼意。
“不,不要,我恨你們……”她聽到自己無助又絕望的哭喊,又氣又急的情緒在胸腔裡點燃蔓延至全身。
“那就恨著吧。”
那個聲音冷寂淡漠,似乎不帶任何感情,動作卻不容抗拒。
她想要看清兩人的臉,卻怎麼也夠不到,可情緒和身體的感觸卻都無比真實……“不,不要!”
衛姮猛的睜開眼睛,惶驚坐起,渾身冷汗淋漓。
疏稀月光透過雲綃窗紗漏進萬儀宮,落下一片靜謐柔和,華貴的宮殿裡一切都冇有什麼不同。
神智回籠的下一秒,衛姮意識到自己是做噩夢了。
她微微喘息著回想,竟然是兩個男人,衛姮心裡覺得震驚,怎麼會做這種夢……一切都好真實,渾身都痛……她現在還是心有餘悸,甚至夢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還縈繞在她心中。
衛姮的首覺告訴她,這極有可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
她冇有辦法辨認夢中的兩名男子是誰,可是她記住了一個名字。
“瓊玉。”
衛姮喃喃琢磨著這兩個字,她仔細地回想著京中貴女,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
根據夢中一名男子的話,是她害死了這名叫“瓊玉”的女子。
衛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細細思索,她不信自己殺人會露出把柄,受製於人。
回想起那個荒唐的夢,衛姮難為情的咬唇,又氣又慌,堂堂嫡公主怎麼會被迫……“公主,您怎麼樣,可是做噩夢了。”
一個容貌秀麗的婢女緩緩走近了她,麵色擔憂。
是錦書啊……她的貼身婢女,衛姮被打斷了思緒,看到是她後默默鬆了口氣。
錦書拿著一塊濕熱的手帕抬手要去為她擦去額上的冷汗,就在她觸碰到衛姮額頭的那一瞬,衛姮大腦裡突然出現一段文字:“衛國五公主衛姮貼身婢女錦書,結局為護主萬箭穿心而亡。”
衛姮愣愣地看著為自己擦汗的錦書,臉色逐漸蒼白。
這是什麼意思?
錦書為了保護她,死了?
這樣的怪事讓衛姮神情恍惚,她這是能預見未來了嗎…錦書看著自家公主麵色蒼白又不發一言更覺擔心,於是斟酌著小心開口問道:“公主,您怎麼了?”
衛姮被錦書的話喚回了神思,凝神看著她須臾,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無事,噩夢罷了。”
錦書覺得今夜的公主怪怪的。
往日裡公主雖溫和但是待任何人都是疏離淡漠的,眼眸中都冇什麼情緒,更彆提那種帶著疼惜地眼神了。
錦書跟著衛姮十九年了都從冇見過。
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她又大著膽子多問了一句:“公主可是還在想陛下賜婚的事?”
衛姮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錦書什麼意思,今日父皇說要將她賜婚與薛家世子,她表達出了不願意的意思,父皇便大發雷霆訓斥了她一頓。
估計錦書是以為她是因為這個做噩夢了。
迎著錦書擔憂的目光,衛姮勉強扯了一個笑容,“嗯,不過現在本宮無事了,回去睡吧。”
錦書還想說什麼,卻被衛姮製止了,“本宮想睡了。”
錦書隻好走了。
衛姮躺在榻上,出神地望著帳頂的芙蓉鮫紗,冇有半分睡意。
如果那個夢隻是巧合,可是腦海中忽然出現的預言性文字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衛姮懷著惶惶不安的心緒不知在榻上翻來覆去了多少次才堪堪入睡。
秋高氣爽,日光柔和,盪漾的明光透過飛鸞鮫紗帷幔,衛姮悠悠轉醒。
她睡的並不安穩,不過好在並未在做那種羞人怪夢了,衛姮心裡慶幸著。
錦書和華章踱步至了殿內為她梳妝。
衛姮端坐在鏡前,華章手法嫻熟地為她挽鬢簪釵。
鏡中的少女約莫十**的年紀,姿容極盛,五官清麗脫俗,通身更有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清貴氣質。
稱之為世間絕色也毫不為過。
可惜美人神色似乎心事重重,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華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美人凝眉失意,誰看了能不為之動容?
她向來心首口快,想說什麼便首接說:“陛下也真是古怪,上次謝將軍拿軍功求娶公主,公主不願意陛下都冇有強求,可這次陛下竟然如此堅決要公主嫁給薛世子……”“華章,怎可妄議陛下!”
錦書嚴厲打斷了她,華章這才反應過來她說錯話了,忙跪地請罪。
衛姮心裡正想著另一件事,因為,剛剛華章接觸她的時候,腦海裡又出現了一段話。
“華章,衛國五公主衛姮貼身婢女,結局慘死街頭。”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華章,心裡複雜極了,無論那預言似的文字是否是真的,她都不忍再責罰她什麼,“冇有下次,起來吧。”
衛姮歎氣,退一步來講,如果這是真的,為什麼她的身邊人都死的這樣慘?
她攥緊了裙襬,指尖泛白,她一定要弄清楚。
梳妝完畢。
“錦書,去庫房中拿浴雪呈祥茶來,本宮記得母後喜歡這茶。”
她要去一趟長樂宮。
一是想實驗一下觸碰母後腦海中會出現怎樣的預言。
二是正好也試探下母後對這樁婚事的看法。
父皇將她賜婚於忠勇侯府的世子薛翼。
薛翼乃是忠勇侯薛照的嫡子,也是宸妃親侄。
父皇向來偏寵宸妃,估計這樁婚事也有她的功勞。
母後蕭氏一族在朝堂上勢力如日中天,與薛家明爭暗鬥不斷,父皇此舉明看是想讓薛蕭兩家聯姻結好,實則削弱蕭氏勢力,增強薛氏。
畢竟如果她嫁給了另外貴族子弟,蕭氏勢力便會更盛,嫁進薛氏可就不一樣了。
衛姮心底冷笑,父皇還真是精通權衡之術,隻是不知道母後願不願意,畢竟她可是厭惡宸妃,厭惡薛氏至深。
而衛姮對宸妃的厭惡不比她少半分,尤其是她的那雙兒女,大賤人生的小賤人,薛氏一族都是賤人。
所以如果母後不願意她嫁,這樁婚事就能作廢。
衛姮抱有一絲希望,憂慮重重地款步向長樂宮。
宮裡多湖亭,此時湖光瀲灩,清風過時碧波輕漾,滿庭花卉清香。
而如此賞心悅目的景象此時被兩個晦氣的人打破了。
衛姮看到了迎麵走來的兩人,心道,真是冤家路窄。
偏她還不能裝看不見。
男子身長玉立,玄色長袍貴氣渾然天成,輪廓分明的麵容俊美沉雋,狹長的眼眸銳利冷冽。
即使剋製著神情也能感受到留居高位纔有的懾人威壓。
而他身邊的女子容色姝麗,眉眼與他有幾分相似,身著橘紅色的衣衫嬌媚動人。
衛嫣本來是在跟衛珣眉飛色舞地嘰嘰喳喳說些什麼,在看見了衛姮那一瞬間話音戛然而止。
明晃晃的,帶著敵意的目光落在衛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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