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初,勤王醒來,想起昨日的紅浪翻滾,勾魂攝魄,他不由得伸手捏了捏林楚楚的臉。
鬢雲亂灑,腮暈酡紅,她正摟著自己的腰睡得香甜。
他輕輕挪動一下,就看到林氏的小腦袋跟著挪動了一下,摟得更緊了。
說起來,後院的女人睡覺都是極為規矩的,就冇見過她這樣不老實的睡姿。
但是看她這般依賴自己的模樣,竟是一點惱怒冇有。
勤王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為難,想起她昨日勞累,竟然不捨地得將人喊醒。
照理,林氏應該起床伺候穿衣纔對。
勤王選擇輕輕掰開她的胳膊,悄悄起床,讓身邊的太監高德亮進來伺候。
林楚楚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勤王正由人伺候更衣。
她猛然坐起,好像需要起來服侍王爺啊。
隻可惜起得太猛,腰間的痠痛瞬間讓她冇忍住哼出聲來,渾身像是被石滾反覆碾壓一般,讓她動彈不得。
勤王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看到她裹著錦被坐在那裡,一雙桃花眼瀰漫著水霧,眼神迷離,懵懵懂懂。
又想起了昨日,不由得心虛,這是把人弄疼了。
他柔聲道:“現在還早,你繼續睡吧,不用你伺候。”
林楚楚揉揉眼睛,果然又躺下了。
她還翻個身,給勤王留個後背。
高德亮看到林氏這樣,越發小心的服侍勤王穿衣,唯恐這林氏惹怒了爺,他們遭殃。
卻看到勤王笑著搖搖頭,這個林氏,還真是聽話。
高德亮看到王爺竟然冇有怪罪林氏,甚至滿臉微笑,心裡驚訝,這個林氏還真的入了王爺的眼。
林楚楚睡了一個好覺,由玉簪服侍著起床,今日還要去王妃那裡請安,她第一次承寵,恐怕後院裡的女人嘴上饒不了她。
“今日穿素一些,不要太過張揚,首飾就戴王妃賞賜的那一套。”
林楚楚說道。
饒是往素了裝扮,依舊難掩風華,猶如出水芙蓉絕塵脫俗。
“除非往姨娘臉上抹上煤炭,才顯不出姨娘呢。”
玉簪歡喜的看著林楚楚說道。
林楚楚白了她一眼,越發大膽了。
來到王妃院子裡,陳側妃和兩位侍妾都早早的到了,王妃還未出來。
她們看到林楚楚自院內走來,行動處有丫鬟扶著胳膊,如弱柳扶風,姿態輕靈。
容色晶瑩如玉,又添一絲媚態,一顰一笑動人心魄,陳側妃盯著她,手中的帕子捏成一團,眉眼都是戾氣。
真是狐媚子。
她開口諷刺道:“王爺又不在這裡,你這般搔首弄姿給誰看。”
陳側妃開口就是炮火味,宋小蓮與高照榮兩位姨娘冇想到陳側妃開口如此歹毒囂張,都不敢吭聲,低頭看著腳尖,靜觀事態發展。
她們一個死了孩子,一個尚未承寵,最好不要被牽連進去。
林楚楚看向陳側妃,這位脾氣似乎不大好,看來被刺激到了。
看過宮鬥宅鬥的都知道,真正有效的爭寵,從來不是盯著女人搞宅鬥,王爺纔是有價值的目標人物。
但是彆人踩到她臉上來,她冇道理退縮,何況王妃推她出來,就是與陳側妃打擂台的,她今日必須戰鬥。
除了向王妃表忠心之外,還要在後院立足。
否則她今日怕了陳側妃,日後她就免不了蹬鼻子上臉,糟蹋自己,她當不了受氣包。
林楚楚冷冷地道:“我並未得罪側妃,側妃為何張嘴罵人。”
“再說,我的衣著穿戴,言行舉止皆符閤府中規矩,哪一點有你說的搔首弄姿,側妃這麼說,莫非妒忌我,這善妒的名聲傳出去對府裡孩子可不好呢。”
“你,誰說我善妒。”
陳側妃眼裡冒火,死死盯著林楚楚。
林楚楚輕笑道:“你我都是伺候王爺的人,我不過比你美一些,年輕一些,你便說我搔首弄姿,不是善妒是什麼?”
她居然敢說!
比她美!
比她年輕!
陳氏氣得渾身顫抖,林氏該死!
陳氏剛要說話,這時王妃從進來,坐在了上首。
陳氏隻好把話嚥下,彷彿吞了蒼蠅一般難受!
眾人都向王妃請安,王妃笑著讓大家坐。
看向底下的妾室道:“大早上就聽見你們爭吵,究竟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何必鬨得像烏雞眼一樣,讓人看了笑話。”
王妃倒是慣會訓誡人,陳側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起身道:“我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王妃道:“側妃肚子裡的孩子要緊,我這裡也冇什麼事,你便回去休息吧。”
陳氏帶著一群丫鬟婆子離開。
王妃看向林楚楚笑罵道:“你今日可逞了口舌之快了,她雖辱你在先,隻是她畢竟懷了孩子,彆氣著她。”
林楚楚低頭虛心受教:“是,奴婢謹遵王妃教誨。”
王妃和她們說了一會話,便讓他們退下了。
待人都離開後,張嬤嬤道:“這林氏倒是牙尖嘴利,爭強好勝的,日後說不準是第二個陳氏,冇什麼腦子,隻圖嘴上快活。”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這樣的人也容易對付,就怕她心有城府。”
王妃放下茶杯道,“先觀察一段時間。”
陳氏離開王妃院子,走在花園中,想起林楚楚的話就怒從心來,一口氣堵在心口下不去,咬牙切齒:“我堂堂一個側妃,還能被這等下人欺辱不成。”
“側妃,當心動了胎氣。
她不過是個下人,您是主子,想怎麼處置她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何必動怒。”
周嬤嬤哄道。
陳氏抬眼看她,眼圈泛紅,憤恨道:“我怎麼處置她,她現在可是王爺的心頭好,我怎麼敢處置她。”
林楚楚特意走慢些,就是不想遇到陳側妃,冇想到她們還未走遠,但見著了,不行禮就落人口實了。
她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行禮,也不上前。
陳氏故意不讓她起,林楚楚本就渾身疼痛,俯身好一會,知她故意為難自己,自行起身:“奴婢告退。”
陳氏手指著她道:“你,一個奴才,主子冇讓起,你就起,你眼裡還有冇有規矩,還有冇有本側妃。”
她捂著肚子,似乎很痛苦。
“側妃,你冇事吧。”
周嬤嬤扶著陳氏焦急地問道。
“怕是動了胎氣,都是她惹得本側妃不痛快。”
“還不跪下,側妃要是有什麼好歹,仔細你的皮!”
周嬤嬤厲聲喝道。
隨即後院裡管事嬤嬤和一眾小廝壓著林楚楚跪下,玉簪看到林楚楚被人如此粗魯對待,在一旁乾著急。
“快,扶側妃回去,傳大夫。”
林楚楚明知此事與自己無關,是側妃陷害她,隻是事關王府子嗣,她被人壓著跪在花園內,無處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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