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浴室,花灑開著,像一陣雨。
被顧景曜按下去的時候,秦顏晚不小心嗆到了,她驀地想起三年前,他們的初遇。
那也是一個雨天。
她家原本是開小超市的,不算富裕,但也不拮據,一家五口過得安安穩穩。
可誰能想到,爸爸被人設下圈套,套了五百萬的钜債,他們賣掉了超市,賣掉了房子,賣掉了家裡所有能賣的東西,還差三百萬缺口。
走投無路時,設圈套的人圖窮匕見,要她去抵債。
爸媽默許了。
她在一個雨夜倉皇出逃,身後是摩托故意發出的轟鳴聲,像猛獸戲耍弱小的獵物,她跑丟了鞋子,跑散了頭髮,麵前是無窮無儘的黑暗,看不到一絲亮光。
她摔在地上,幾輛摩托車包圍了她,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了的時候,一輛轎車橫停在她麵前。
她仰起頭,看到車門打開,一雙鋥亮的皮鞋踩在水坑裡,男人西褲的褲腳整齊而熨帖,他手裡握著一把大黑傘,冷漠矜貴,將她納入他的傘下。
他說,這是我的人,誰敢動?
初見時太驚豔,以至於後來她無數次在夢中將那個畫麵不斷加深,美化,直到刻骨銘心,再也捨棄不掉。
大半個小時後,秦顏晚離開浴室,身上**的,她先找了顆糖果含著,然後纔去找乾淨的衣服換,顧景曜還在洗澡。
她在想,要不要告訴顧景曜,自己懷孕又流產的事?
思考隻有三分鐘,她就選擇了否定。
三年前他救她,留下她,護著她的時候就說了,彆做任何給他添麻煩的事。
她是他的工具,床上的工具,生活上的工具,工作上的工具,工具要有工具的自覺。
更何況,他現在對另一個女人更感興趣,更不會在意她,說了也冇什麼用。
……
次日,秦顏晚正常上班。
總裁秘書室裡有三位秘書,分彆負責顧景曜各項工作。
她其實不是曠工,請假條在她被抬上救護車時就發給了人事部,顧景曜根本冇有問過她,就單方麵認定她曠工。
請假這麼多天,緊急的檔案她在醫院處理了,不過還是積壓了一些日常,她一整個上午都在忙,午飯都冇時間吃。
下午兩點,財務部的經理來找她,說有一份檔案出了問題,小數點錯了。
秦顏晚皺眉,接過檔案,一目十行地瀏覽:“這份檔案好像不是我做的。”
“是那個新來的助理白柚做的。”
秦顏晚頓了一下,對財務部經理說:“我跟他們許總有些交情,這個錯誤我來處理。”
財務部經理低聲:“就算能補救,這麼重大的錯誤,也必須有人負責啊。”
秦顏晚冇什麼表情:“誰做錯,就誰負責。”
按照公司規定,入職不滿一個月,即出現嚴重的工作紕漏,可以直接辭退。
很快,人事部就給白柚發了通知。
秦顏晚忙裡抽空瞥了一眼,白柚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抽抽搭搭,動作很慢,秘書室每天都是熱火朝天忙得不行,冇人有空理會一個憑空多出來的什麼助理。
白柚抱著箱子出了秘書室,迎麵遇到了顧景曜。
十分鐘後,秦顏晚接到總裁辦公室的內線電話,讓她進去。
她抱著檔案進了總裁辦公室,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白柚。
顧景曜坐在辦公椅上,手裡轉著鋼筆,目光冷凝:“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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