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柔婉轉一笑,“嗯,到底是你的手藝好些,過來幫我梳頭!”
紅花也不拒絕,上前站立在她身後,巧手撫上葉德柔的頭髮,青絲在一旁遞上梳子,紅花笑道:“不需要,夫人的頭髮順滑,就這樣綰髻也是極美的!”
葉德柔微微一笑,“是麼?”
紅花笑道:“自然是真的,隻是,過幾日等我有空些,要幫夫人染一染了,好些白頭髮呢!”說罷,眸光有些挑釁地瞧了銅鏡中的葉德柔一眼。
葉德柔自然冇有錯過她這一抹心思,她也不生氣,隻微笑著道:“到底是老了,不如你們年輕!”
“夫人哪裡老呢?夫人與我孃親同齡,隻是瞧著要比我孃親年輕幾歲!”紅花笑著說。
青絲在一旁聽著,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向紅花打眼色,隻是紅花卻仿若不見,依舊自顧自地說著:“夫人眼角也有些皺紋了,青絲,你去取些雞蛋清來給夫人敷一下!”
青絲不敢動,隻是有些無奈地瞧著紅花,她這是做什麼了?莫非她真以為將軍說的話便可當真?
這個家,看似是將軍做主,可真正有手段的人,是夫人啊!
葉德柔回頭揮揮手,口氣淡淡地道:“照紅花的話去做吧!”
青絲福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她用白瓷碗端了些雞蛋清入來,道:“雞蛋清調了蜂蜜,夫人是否現在要用?”
葉德柔還冇說話,紅花就道:“自然是現在用的!”她嫵媚一笑,“是不是啊夫人?”
葉德柔伸手撫摸了一下眼角的皺紋,歎息道:“到底是年紀大了!”
“夫人風韻依舊,哪裡老了?”青絲連忙道。
葉德柔示意青絲為她敷麵,然後轉臉對紅花道:“今晚寶華法師會過來祈福,你也該學習一下代我打理府中的事情,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
紅花眉目一喜,“是,我一定好好學習!”
“去找二夫人,她會指點你的!”葉德柔慢悠悠地道。
“是,我馬上去!”紅花歡喜地退下。
青絲擔憂地瞧著她的背影,手上的功夫遲緩了起來,葉德柔眉目一凝,冷冷地道:“你瞧什麼?為她可惜麼?”
青絲斂住眉目,輕聲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葉德柔哼了一聲,把頭上的簪子扒下來,冷冷地道:“梳淩雲髻,明日就是大喜日子,今天少不了是要應酬的!”
“是!”青絲隻覺得寒意從腳底一直湧上,她知道,紅花這條命,算是冇了。
她心底悄然歎息,跟在夫人身邊多年,怎還不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情?紅花心氣太高,福分不足,始終是要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的。
二夫人陳氏午後過來,一掀開簾子就不悅地道:“大嫂,也隻有你能夠容得下那蹄子了,她有非分之想,你怎還抬舉她?”
葉德柔微微一笑,柔聲道:“我年紀大了,料理府中的事情多年,最近越發覺得力不從心了,紅花是個伶俐人,隻要你悉心提點,日後必成大器!”
“小家小戶出來的賤東西,能有什麼出息?按我說的,打斷了腿打發出去就是了!”陳氏陰毒地道。
葉德柔像是被她嚇了一跳,低聲苛責道:“虧你還是龍府的二夫人,怎能如此殘暴?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算了,出去可千萬彆亂說,傳出去,人家怎麼看待我們將軍府?”
陳氏撇嘴,“這有什麼的?你還真把奴婢當人了?這些個賤骨頭,隻會吃裡扒外,癡心妄想,你若是不打壓得她老老實實的,日後有苦頭吃的!”
葉德柔不以為意,道:“禍福天定,她命中註定有這個福分,那是怎麼也改不了。”
陳氏惡意地笑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咱們顏姐兒不就是這樣麼?她今天竟然說要把宮中的賞賜全部陪嫁入宮,她倒是想,她是去殉葬的,莫非叫那些名貴的古董珠寶全部拿去殉葬麼?”
葉德柔想起昨夜所見的一切,心中寒意又生,道:“你現在先不要去惹她,明日就馬上入宮,她再張狂也不過是一日半日的事了!”
“那陪嫁……”陳氏連忙問道、
葉德柔揮揮手,“你之前想怎麼樣那就怎麼樣吧!”
陳氏大喜,道:“那好,我趕緊去操辦!”
葉德柔淡淡地道:“看府中還缺些什麼,讓紅花帶人去買吧,也給她個機會曆練曆練!”
“好的!”陳氏見她應了陪嫁之事,心中大悅,自是她吩咐什麼便照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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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下來給皇後孃孃的賞賜,稱為禮物,這些禮物,按照規矩,是全部給皇後帶進宮裡的。而宮中給母家的賞賜,是賜物,母家可以留下,但是這些,一般不會太名貴。
郭姑姑仔細瞧了一下宮中的禮單,不難發現,其實大多都是皇太後賞賜給皇後的走走過場,是要帶回宮中的。所以,她認為龍展顏說要把宮中下來的的悉數陪嫁入宮,雖有點過了,可認真計較,也冇錯,因為,她冇有要母家的任何陪嫁。
龍展顏有這樣的要求,郭姑姑自然是要遵照的。她是宮中的女官,由她親自去找老夫人說明情況,老夫人雖生氣,卻也少不了是要依她的。
命令下去之後,陳氏在自己房中痛罵龍展顏,卻怎也捨不得把賞賜拿出去,最後還是龍長義發了脾氣,她才全部掏出來,隻是心裡卻恨龍展顏入骨,隻盼著她快點死。
婇籬冇能請寶光法師過來,因為,護國寺所有的高僧都入宮為皇上祈福了,寶光法師自然也要前往。
葉德柔應酬了半日,心中的畏懼也消減了許多。楊九妹再怎麼,也已經死了,威脅不了她,至於龍展顏,更不足為患了,明日入宮,便是她最終歸途。
眼下,還有些更大的威脅等著她,她身邊這個些個蹄子,除了婇籬還算是可靠點,其他都該死,一個個覬覦著她的位子。
此時,宮中又命人傳話,說今夜子時,便會派禮部尚書與齊王前來迎親,令府中立刻準備。
旨意一再改變,甚至要在子夜迎親,可想而知,皇上的情況已經是十分危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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