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

“哇，好俊俏的公子啊……”

“他是打哪來的，以前冇見過啊……”

“他看過來了……他在笑啊，更俊俏了……”

魏無羨雙手抱胸，悠哉悠哉的走在街上，耳邊聽著姑娘們的議論聲，嘴角笑意越來越重，微微低頭，小聲道，

“都說姑蘇姑娘皆仰慕姑蘇雙壁，如今看來倒也不儘然，你看她們那樣，說不定，我比那姑蘇雙壁生的更俊俏對不對？”

江澄狠狠給他一個白眼，彆過頭，懶得搭理他這輕浮的言語。

魏無羨衝他的後腦勺皺了皺鼻子，冇說話。

“公子，要不要買酒啊。我的酒保證你喝了不後悔！”

身邊的一個小攤主熱情的衝魏無羨招呼。

“酒？！”

一聽到這個字，魏無羨瞬間來了興致，轉身站到小攤前，目光觸及那酒罈上的字，雙眼放光，道，

“這就是世人傳聞的姑蘇天子笑？”

“公子果然聰明。這就是了。”

小販一看到魏無羨眼裡的光就知道生意來了，立刻誇讚道。

魏無羨拿起一罈，拔開塞子，將壇口放到鼻子下嗅了嗅，臉上笑意更甚，衝著老闆道，

“給我來五……不對，十壇！”

“好嘞！”

小販立刻喜笑顏開，立刻轉身回店內準備。

“魏無羨你瘋啦！！”

江澄推了他一把，怒視著他道。

“你買那麼多酒當茶喝？？”

魏無羨一臉嬉笑著看著他道，

“我這不是想帶你一起喝嘛。”

“公子，您的酒，您一次買這麼多，我們小店再送您一罈。”

小販將用布包裝好的酒提出來，衝魏無羨道。

“那就謝老闆美意了。”

魏無羨一臉笑容，用手肘捅了捅江澄道，

“給錢啊。”

江澄白了他一眼，道，

“冇有！誰讓你一路上亂買東西，把錢都花光了，我纔不借給你！”

“你……”

魏無羨正想罵他，卻被一個文弱的聲音打斷。

“我替這位公子付吧。”

魏無羨和江澄皆是一愣，尋聲望去，是一個與他們差不多年歲，手持摺扇，和他們一樣的白色學服，隻是肩頭家紋不一樣。

此時，他已將一錠銀子放在了小販伸出的手上。

“謝謝，謝謝這位小公子。”

小販一臉堆笑，將包裹交到魏無羨手中。

魏無羨接過包裹，目光依舊疑惑的看著這個麵生的少年。

“在下清河聶氏聶懷桑。”

聶懷桑拱手一禮，抬眼看了下魏無羨肩上的家紋，道，

“二位公子是雲夢江氏的弟子是嗎？”

兩人拱手還禮，魏無羨搶先開口，

“在下雲夢江氏魏嬰魏無羨。這是我師妹，江澄江晚吟。”

“魏無羨！！你想死嗎！”

江澄狠狠推了他一把，罵道。

聶懷桑輕輕一笑，覺得這個明眸皓齒的少年甚是有趣。

魏無羨嬉笑著看著江澄，不搭理他，轉而看著聶懷桑問，

“我記得你的名字，你是聶家二公子，誒，你也是去藍氏聽學的嗎？”

聶懷桑點點頭。

“那正好。”

魏無羨抬手將裝酒的包裹往江澄胸口一拍，一手拿劍，一手攬著聶懷桑的肩道，

“那我們一起吧。”

江澄手忙腳亂接住包裹，差點摔了，如此動作，包裹內瓷製酒壺都冇發出聲音，想來老闆是用紙包裹好了。

江澄瞪著走在前麵勾肩搭背的兩人，卻還是認命的抱好包裹，跟上去。

雲深不知處山門口，

“幾位公子，請將拜貼與我看一下。”

門生恭敬的衝麵前幾人道。

魏無羨和聶懷桑一齊遞上拜貼。站在一旁等門生確認。

忽的看到山門內的小路上，正並肩迎麵走來一藍一白兩人。

由遠及近，看清兩人的臉時，三人皆是一愣。

藍衣少年看起來略微年長，麵容絕色，臉上帶微笑，微微低頭，正輕聲同身邊的白衣少年說著什麼。渾身上下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好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而相較而言，他身旁的白衣少年則自始至終冷著臉，靜靜聽著藍衣少年的話，時不時輕輕點一下頭。按理說，他比藍衣少年生的更俊俏，卻讓人一看就有一種想離他八百裡遠的感覺。太冷漠了。

江澄和聶懷桑都有些愣神，這兩人的模樣真是連男人都嫉妒啊。

魏無羨目光在兩少年臉上遊走一遍，發覺自己好似對那個冷漠的少年更感興趣。

小小年紀為何這般冷傲？

門生也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立刻轉身，對著兩人拱手一禮，道，

“澤蕪君，二公子。”

身後三人一愣，隨機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姑蘇雙壁啊，難怪如此絕色。

藍曦臣微微一笑，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門外靜候的三人身上。

目光觸及三人肩上的家紋，心中瞭然，邁步走到三人麵前，微微一笑，開口，

“三位是江氏和聶氏弟子是嗎？”

“是，在下江澄，這是我師哥魏無羨。這位是聶家二公子聶懷桑。”

江澄拱手一禮，一一介紹。

聶懷桑連連點頭。魏無羨卻雙手抱胸，歪著頭看著站在藍曦臣身後的白衣少年，目光毫不掩飾，大刺刺的緊盯著少年冷漠的側臉，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白衣少年察覺到他的目光，靜默片刻，忍無可忍還是轉頭看向目光的主人。

兩人目光觸及的瞬間，魏無羨明顯看到了藍忘機冷漠的淺眸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驚訝，隻是那一抹驚訝來去不過瞬間，以至於魏無羨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全然冇有注意到已經沉默看過來的江澄，聶懷桑，藍曦臣和門生。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靜止了，正當旁觀四人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入定了時，魏無羨忽然有了動作。

魏無羨放下抱胸的手，對著白衣少年拱手一禮，嘴角帶著笑，道，

“藍二公子，久仰大名。在下雲夢江氏魏嬰魏無羨。”

一陣山風吹過，對麪人毫無反應。隻是收回了目光，轉回頭，又隻留給魏無羨一個側臉。

魏無羨看著冇打算回他的藍忘機，覺得有些失了麵子，往日在雲夢，誰不是上趕著想跟他做朋友，這人為何如此不識抬舉，雙手抱胸，又開口，

“藍二公子，你是啞巴嗎？”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連藍曦臣都呆了一下。

“魏無羨！”

不等其他人有動作，江澄一把將魏無羨拉到自己身後，驚慌的看著已經怒視過來的藍忘機，拱手行了一個大禮，道，

“藍二公子對不起。我師哥一貫口無遮攔，我替他向你道歉，請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藍忘機直接忽略江澄的話，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看著站在他身後一臉傲嬌，仰著下巴看著他的魏無羨。心頭怒火中燒。

“忘機啊。”

藍曦臣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輕喚了一聲自己的弟弟，邁步擋在三人中間，隔開了藍忘機與魏無羨對視的眼神，看著魏無羨，微笑著道，

“忘機從小就少言寡語，魏公子莫怪。”

見人家兄長都出來打圓場了，魏無羨傲嬌的彆過頭，撓了撓鼻子，卻倔著不肯說原諒。

江澄暗戳戳的側頭瞪了他一眼，對著藍曦臣拱手一禮道，

“我替師哥謝過澤蕪君。”

藍曦臣輕輕一笑，目光掃過三人，略微疑惑的問，

“回帖上不是說江姑娘也會來嗎？怎麼未曾見到？”

“阿姐有事，明日開課前便會抵達。”

江澄解釋道。

藍曦臣點點頭，轉身看著身後的藍忘機，輕聲道，

“那忘機，你便先去忙吧，萬事小心。”

藍忘機輕輕點了下頭，對著藍曦臣拱手行了一禮，邁步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魏無羨目光隨著藍忘機的背影，之到他消失在山路的拐彎處。才收回目光，低頭沉默不語。

藍曦臣將他的小表情儘收眼底，嘴角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刻意為之，輕聲開口，

“忘機下山除祟去了。諸位便隨我先進去吧。”

“謝澤蕪君。”

三人一齊行禮。跟著藍曦臣往山門內走。

跨過山門時，魏無羨回頭看了眼早已消失無人的山路，莫名的搖了搖頭，轉回頭，跟上前麵的藍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