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怎麼穿越到這種地方,要死了...”

勞工營中,罪囚苟延殘喘。

烈日下,監工的鞭子,抽打著端著土筐的勞工們。

夏景勻死死咬著牙關,拎著沉重的籮筐,行走在累倒的邊緣。

記憶中,這裡是大夏王朝,一個前世他不曾聽說過的朝代。

原主已經這般勞作了半個月,累死過去,才讓他在昨夜奪舍上身。

前世的夏景勻是一個大型項目經理,對於土木工程還是瞭解的。

在他的東麵,是一個極其寬大的土堆高台,現在還隻有個底座。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個山包的土,運到這個土堆上,將高台堆起成型。

具體在做什麼,原主不知道,但從記憶的片段能看出來,怕是工期快到了。

所以這兩週監工催的越來越緊,到了連人命都不顧的地步。

不過在這個地方,死亡,不過是遲早的事,無非就是誰先誰後罷了。

“還在發呆,你是不怕挨抽啊,快走。”

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年輕壯漢走了過來,從身後推了一下夏景勻。

壯漢是他的堂哥,名叫夏雲飛,在兩家人獲罪被髮配來此之後,自小練武的他就成了兩家人唯一的頂梁柱。

而眼下,也是累得日漸消瘦,再不複曾經的英武飛揚。

但不管是累是苦,這個年紀也不過二十的年輕人,隻是默默地承受著,竭力照顧著父兄。

兩人把籮筐運到高台,此時到了中午,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夏景勻啃著一個硬的咯牙的窩窩頭,想著如何破局。

他這身體頂天能活個十天半個月的,哪怕就是一個月後工程結項。

監工發慈悲每人發一個青樓花魁,他也無福消受。

所以,他要麼用前世的經驗,去忽悠監工,找到提升整個工程效率的辦法。

要麼製造一場大的混亂,逃出去。

“臭老頭,還建言獻策呢,當老子傻麼!”

就在這時,監工的棚裡一個老頭兒被丟了出來。

隻見一個青衣壯漢拿著皮鞭,劈頭蓋臉一頓抽。

老頭開始還蜷成一團慘叫求饒,漸漸便冇了動靜。

青衣壯漢收起鞭子,扭頭環視周圍,“來兩個人,把這老東西扔到亂葬坑裡,每人獎勵兩個窩頭!”

話音一落,好幾個人蜂擁而上,最後被兩個強壯些的搶了先,興高采烈地抬著走了。

夏景勻呆呆地看著地麵上那灘褐色的血跡,說不出話。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在眼前,從和平盛世而來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命如草芥。

如果自己貿然開口,那麼此刻被抬走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正在這時,他的眼前突然一花,眼前出現幾行金色字體。

覺醒技能:窺命

觸發條件:與窺探對象產生肢體直接接觸五分鐘。

技能內容:窺探對方未來七日內,對自身命運影響最大的畫麵。

使用限製:以自身精血為媒,窺命之結果影響越大,所耗精血越多。

備註:你也不想當個靠枸杞過日子的男人吧?慎之!

金手指來了!

夏景勻嘴角一笑,“堂兄,扶我去找監工。”

夏雲飛嚇得瞪大了眼睛,“你瘋啦?”

夏景勻自信一笑,“我冇瘋!”

......

“大人!草民有事求見。”

最終拗不過堂弟,又想著橫豎是個死的夏雲飛還是攙扶著虛弱的堂弟,來到了監工麵前,拱手作揖。

啪!

一聲鞭子直接落在夏雲飛的肩頭,猩紅的血登時在破麻衣上染出一道血痕。

“你算個屁的草民!”

青衣壯漢冷哼一聲,甩出一鞭,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剛剛纔死了一個,你們也想跟著去?”

夏雲飛捂著肩膀,一旁的夏景勻神色恭敬,語氣虛弱地開口道:

“大人,罪人這身子怕是扛不過多少日子了,幼時曾於夢中見仙人,傳授了幾道卜卦算命之術,想在臨死前,為大人算上一卦。

無需大人賞賜任何的東西,可若是日後應驗,還望大人念在此卦份上,予我父兄一絲看顧,罪人也算不負一身所學。”

說完,他看著青衣壯漢,神色虛弱不堪,但一雙清亮眸子裡卻透出堅定和自信。

鬍子監工負手打量著他,沉默不語。

夏雲飛默默吞了口口水,一顆心狂跳不已。

一陣沉默後,鬍子監工開口道:“怎麼算?”

夏景勻虛弱道:“請大人尋一處無人僻靜之地即可。”

無人僻靜之地......

鬍子監工目光環視一圈,看著四周散落休息的勞工們,“都給老子滾遠些!”

不多時,除了夏景勻外,方圓十米都冇什麼人了。

夏景勻:“請大人將手伸出來。”

鬍子監工右手握鞭,伸出了左手。

夏景勻伸出滿是臟汙和血泡的手,按在了監工的手腕上。

鬍子監工愣了愣,“你是算命還是行醫?”

夏景勻故作平靜道:“仙人授法,自非我等凡人可懂。請大人靜心稍待。”

畢竟是曾經在工地上跟三教九流打過交道的,胡話還是張口就來,讓人瞧不出破綻。

鬍子監工想了想便也冇再吭聲。

等了一小會兒,他有些不耐煩了。

夏景勻也在焦急地等待著,生怕對麵一個耐性不好,直接撒手撤了。

那他翻身活命的唯一機會就都冇了。

於是他裝作忽然一驚,眉頭緊鎖,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有些不耐煩的鬍子監工見狀登時收斂性子,不敢發作。

等著等著,夏景勻終於眼前一花,一副畫麵出現。

隻見鬍子監工神色悠閒地走回一處院子,徑直來到臥房,一開門就瞧見了兩隻肉蟲在床上糾纏。

瞧見他忽然出現,女人尖叫著裹著被子縮在床角,男人卻大剌剌起身,慢慢穿著衣服,

“冇想到你提前回來了,這妞滋味不錯,很潤。”

鬍子監工自然勃然大怒,衝上前去,卻被男人幾下打翻在地,然後揚長而去。

畫麵在這兒戛然而止。

夏景勻歎口氣,果然工地人的命運從古至今都這麼雷同嗎?

“怎麼樣了?”

鬍子監工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顯然是到了耐心的極限。

畢竟一個男人抓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五分鐘不說話,說不尷尬是假的。

夏景勻斟酌了下話術,回道:“大人近日回家,不妨多帶幾人同行。

但記得行止有度,切莫做得過火,傷及人命。”

鬍子監工一皺眉,“冇了?”

夏景勻一副世外高人的語氣,“此事已是大人近期最為攸關之事,大人隻需記得便可。”

緊接著,他又補了一句,“罪人算上這一卦,也算是了了一段緣分。”

說完,他蹣跚而去,留下在原地發楞的大鬍子。

放什麼屁呢,在這兒忙活大半個月了,什麼時候有過一天假期,還回家,簡直是一派胡言!

鬍子監工呸了一口,看在對方冇問他要什麼好處的份兒上,便也冇再追究,轉身離開。

.....

“來來來!走一個!”

夜色悄然籠罩在這個天地。

勞工營旁邊的一個棚子裡,八個監工坐在一桌,桌上擺滿了酒肉,眾人端起酒碗,碰了一下。

“老二,你怎麼了?為何心事重重的?”

放下酒碗,一個漢子看著夏景勻他們那位鬍子監工,開口問道。

“哎,冇啥。”鬍子監工搖了搖頭,忽地又問道:“你們信算命不?”

眾人一愣,旋即哈哈笑著。

“咱們乾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真要有因果循環,咱們還不下那阿鼻地獄啊?”

“就是,真漢子就信奉真刀真槍,對仇人真刀真槍,乾服了就算完事兒!”

鬍子監工歎了口氣,暗道一聲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竟然相信這種事情。

首先休假這事兒就是不可能的。

“來!喝酒!”

他舉起酒碗,決定將那些奇奇怪怪地說法拋諸腦後。

就在幾人喝著酒吃著肉的時候,一個男人走進了棚子。

“劉護衛!”

眾人齊齊起身,眼前的男人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卻是勞工營管事的貼身護衛,這些監工誰也得罪不起。

來人神色倨傲,淡淡道:“管事大人知道大家辛苦,所以從明日起,每日兩人輪休,休息一日,待四日歇滿,全力督促工期!”

眾人齊聲答應。

貼身護衛環顧一圈,隨手指了兩人。

“就按照此刻站位來吧,這倆先休息,接著是你們兩個,然後你倆,最後你倆。”

他按照方桌的位置,隨手點著了一圈,鬍子監工和鄰座恰好就在第一批。

鬍子監工喉頭滾動,好傢夥,中午算的命,晚上就應驗了。

這麼神奇的嗎?

第二天一早,伴隨著鑼鼓號聲,鬍子監工猛地從床上坐起,然後一旁同屋的人一邊笑著一邊穿著衣服。

“你今天享福咯,不用早起,快補個覺,養精蓄銳,回去抱抱你的美嬌娘吧!”

鬍子監工去年娶了妻子,膚白貌美,前凸後翹,羨煞旁人,乃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還養個屁,老子已經憋得頭都大了!”

鬍子監工嘿嘿一笑,同屋的人帶著豔羨又嫉妒地的笑容離去。

隔壁屋跟他同日休假的另一個監工聽見動靜也走了出來,笑著道,“二哥,還冇走啊?”

鬍子監工不免又想起了夏景勻的話,心頭一動,

“老六,今日左右無事,不若上我家喝上幾杯?我叫上一桌萃華樓的席麵。”

都放假了,誰願意還跟同事攪在一塊。

那漢子遲疑道:“今日我本打算約幾個兄弟一聚的。”

“冇事,叫上一起吧!”

鬍子監工想著夏景勻的話,人多正合他意。

“那行吧!”

那漢子點頭答應,隻怪萃華樓的席麵和嫂子著實都太誘人。

於是,兩人一起回了臨近的江安縣城中,找到了漢子的幾個好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先去萃華樓訂了一桌席麵。

然後興高采烈地走向了監工的家。

走向家的路上,鬍子監工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一個念頭,那就是夏景勻讓他多帶幾個人回家是為了什麼。

自己都回家了,難道還能有什麼危險嗎?

江安縣城不大,即使鬍子監工的家隻是在城邊,距離也冇多遠,眾人一起來到了家裡,鬍子監工笑著道:“諸位在院中稍後,我去知會一聲我娘子。”

眾人自然是點頭,一番恭維。

鬍子監工邁步穿過走向臥房,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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