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新和劉思成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擔心。
江一鳴提出的改革連在座的幾人都不同意,更彆說剩下的九百多名職工了。
“大家先不要急著表態,這隻是最基礎的一步。”
江一鳴神色淡然,繼續講道:“酒廠目前的策略是股份製,由各個股東出資,再用這些錢來發展。”
“我們公司還欠著職工的工資以及銀行的貸款,怎麼實行股份製?”
王為發疑惑道。
“你說的很對,目前我們有職工九百八十人,有三個月工資尚未發放,縣裡允諾發放百分之三十,也就是還有兩個月工資要由企業來解決,總計約合兩百萬。欠銀行四百萬貸款,一共是六百萬。”
江一鳴說道:“根據估算,公司還有四百多萬的固定資產,以及一百多萬的欠賬尚未收回來,賬麵基本上是持平的。”
“為了籌集資金,我們設定公司一百萬股,每股十塊錢,也就是總資產為一千萬。由職工和社會人員認購,認購的越多,股權越多。”
“其中欠職工的兩百萬工資,自動轉為公司的20萬股份,兩個月後,公司以12元每股的價格,無條件收回。欠銀行的四百萬貸款,轉為四十萬股份,分八個月還清,每個月以11元價格回購五萬股。”
“剩下的四十萬股,由社會人士出資購買,每個人最多買一千股,超過一千股的要由酒廠企改小組稽覈通過之後,才能算數。低於一千股的,也將在兩個月後,公司以1.2倍價格,無條件收回。”
“這樣既能緩解債務壓力,又不至於酒廠的股權太過散亂而無法控製。這是資金和股權問題。”
“第二塊內容是職工的問題。玉沙酒業公司拆解為玉沙酒廠、玉沙紙盒廠、玉沙酒瓶廠等,各自獨立運行。玉沙酒廠的職工全部分散到其他廠裡麵。按照王為發經理擬定的職位定額招錄,招錄由企改小組負責,嚴格按照崗位條件執行。成為玉沙酒廠的職工,工資一律上漲百分之五十,留在其他廠工作的,前期工資一律降低百分之二十,後期根據各個廠效益,再進行調資。”
“我說完了,各位有什麼意見,可以說說,一起交流一下。”
會議室一片寂靜,江一鳴說的內容有些多,他們一時難以消化。
“估計你們還有些雲裡霧裡的,我簡單的總結一下吧。”
江一鳴說道:“八個字,借雞生蛋、招賢納士!”
“我明白了,你意思是之前欠的錢先不還,重新再借一部分錢讓公司發展?同時將多餘的職工全部分流到那些不重要的廠子裡,挑選能乾事的人進入酒廠,全部精力用來發展酒廠?”
王為發不愧是搞企業的,一點就透。
“你理解的差不多了。”
江一鳴點了點頭。
“我大概也理解了江主任的改革思路,銀行的話,江主任可以借用縣裡的行政手段,讓他們暫緩一段時間催賬,可是九百多名職工憑什麼答應你的條件呢?”
許盛茂說道:“剩下的四百萬,又有誰願意投錢呢?明明公司都快倒閉了,我覺得冇有傻子願意再投錢進來。”
“所以,你說的再好,這些基本問題不解決,那就等於零。”
“許老說的很對,這些問題不解決,想的再好都冇有用。”
江一鳴笑道:“成立酒廠改革小組是乾什麼用的?就是用來解決這些問題的!”
“江主任,我們也想酒廠發展的越來越好,也想將問題解決,可是解決這個問題難度很高啊。”
另一名成員說道。
“冇有難度,還要在座的這些人乾嘛?”
江一鳴說道:“我先給各位講講一旦成功,對各位的好處。”
“在座的五人,將可以無限製的購買股份,一旦酒廠改製成功,通過回購之後,酒廠的股權就掌握在你們這些少數人手裡,而你們隻是出了少部分錢,最終擁有了整個酒廠的股權。”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企改小組也撤銷了,整個酒廠的發展,完全由你們說的算。賺多,你們多分,賺少,你們少分,不再像以前一樣,拿死工資了!”
“江主任,我乾!”
王為發早就被江一鳴單獨說通了,這個時候自然要起到帶頭作用。
“許老以及其他幾位兄弟,我們不是一直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嘛?如今江主任向縣裡爭取到了這項政策,為我們指明瞭方向,鋪好了路,如果我們因為畏難情緒而錯過這次機會,酒廠就再也冇有機會發展起來了,我們將遺憾一輩子!”
王為發慷慨激昂道:“如果你們不乾,我就一個人乾,哪怕累死我也要拚一把!”
“王為發說的冇錯,一鳴主任為了這次企改,做了大量工作,不用我多說,你們也知道企改的阻力和難度。”
陳子新說道:“先不說其他的,這九百多名職工,至少有五分之一都有各自的關係網,一旦我們這樣做,勢必招致各方麵的壓力。但為了能夠改革成功,這些壓力和罵名,我們來承擔,而廠裡的職工思想工作,隻能由你們來做通。如果你們這一點都做不到,這個企改也就冇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眾人沉默片刻,最終許盛茂拍桌子道:“乾就完了!”
“乾!”
其他幾人紛紛響應。
“下午三點召開職工大會,希望你們在此之前,能夠做通三分之一工人的思想工作,這樣我們召開大會壓力就會少很多。”
江一鳴神情堅毅道:“時不我待,我們爭取三天內結束這項工作,進入到下一階段!”
“其他人去準備,許盛茂老爺子留下來。”
其他人隨後走了出去。
“許老爺子,你是酒廠的關鍵人物,為了保證酒廠的持續性,勞煩你簽一下這份協議。”
江一鳴解釋道:“一旦簽下協議,你以及你所擁有的技術,屬於玉沙酒廠獨有,當然,相對應的,酒廠為你提供免費的兩萬原始乾股。至於你每年的年薪,則由新管理層成立後,由他們來擬定。”
在之前,許盛茂屬於國企人員,冇有調令,是不能離開酒廠的,如今他成了社會人士,可以隨時去其他酒廠。
以他的技術,肯定會有很多酒廠願意高價憑請,所以他要提前排除不穩定因素。
原本以為許盛茂會考慮一段時間,哪知他突然老淚縱橫起來,隨後朝著江一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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