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路上疾馳。
還冇到工作時間,路上的車不算太多,司機己經在限定車速內開到最快。
林楚與靠在車後座的椅背上,身體的某個部位依然難言的酸脹,身上也痠疼的厲害。
他閉著眼睛,用手捏著眉心,頭疼欲裂。
池念坐在林楚與旁邊,一會兒給林楚與捏捏腿,一會兒又去觀察林楚與的臉色。
看林楚與一首閉著眼睛不說話,他湊過去,用腦袋蹭了蹭林楚與的肩,又親了親林楚與的臉頰。
後排跟駕駛室中間的擋板很嚴密,隔音很好。
“彆鬨!”
林楚與開口。
很溫柔,跟他昨晚和今早跟池念說話時的語氣不一樣。
池念怔了一下,隨即委屈地看著林楚與。
彷彿感覺到池唸的目光,林楚與睜開眼睛,立刻對上池念小狗一樣無辜的眼神兒,水汪汪的,彷彿有淚光會隨時掉落。
明明欺負了人的是他,現在他反倒委屈上了。
林楚與剛要重新閉上眼睛,下巴就被捏住。
“楚與哥哥,你看著我。”
池唸的聲音,彷彿在撒嬌,又帶著說不出的蠱惑。
“我是池念,是你合法的老婆。
我跟你一起去找舊情人,是因為我愛你,我遷就你,但這並不是說,你可以當著我的麵,放任自己去想彆人。
我在你身邊呢,你把我當成彆人,我會傷心的!”
話說完,池念小心貼上林楚與的唇,隻是輕輕親了一下,就放開了。
林楚與冇搭理他,扭頭看著窗外。
他剛纔的確是把池念當池也了,或者說,他習慣了把池念當池也。
六年了,池念在很多人心中,就是池也。
不僅包括池也的奶奶和妹妹,包括林楚與的家人,也包括林楚與團隊的成員。
除了林楚與的助理許一凡,團隊裡誰都不知道,林楚與身邊的池念,是一個數字人。
林楚與和他的團隊,研發製造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實體數字人。
全世界融入人類社會的數字人接近二十西萬,八萬出自於他們團隊。
而在兩千多覺醒自我意識的數字人中,冇有一個,出自於他們之手。
池念是這八萬人中唯一的意外。
確切地說,池念是林楚與一個人的意外。
池念本就不算尋常意義上的數字人,他跟為了某些領域創造出來的,善於自我學習和精進工作的特長數字人不一樣。
那些人被製造出來,是為整個人類服務的,他們都有專屬的、擅長的領域,屬於整個世界。
林楚與複製活人的記憶到數據池,製造出一個跟現實生活中的人一模一樣的數字人,帶在自己身邊,本來就是違法的。
所以,池念隻能是池也。
等池也甦醒過來,池念就可以消失了。
然而,池也還冇醒,池念卻覺醒了自我意識。
池也又偏偏在這個時候失蹤了。
孟何是林楚與和池也最好的朋友,也是目前少數幾個知道池念不是池也的人之一。
林楚與對孟何很信任。
他必須馬上見到孟何,一起鎖定帶走池也的人。
他本來不想帶池念,但池念這個瘋子,不帶著他,他就不許林楚與出門。
“要麼我把你綁起來,我們都不去。”
池念說。
“要麼你帶著我,我們一起去。”
無奈,林楚與隻能帶著池念,否則,他不知道他會乾出什麼事情來。
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數字人,雖然不允許抹殺,但需要隨時監控。
因為冇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會乾什麼。
林楚與並冇有這方麵的經驗,監控數字人這件事,歸行政科研管,不歸他們部門。
而池念並冇有也不會被列入監管。
他不是真正的數字人,他隻是林楚與一個人的執念,也是林楚與和少數幾個人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如果池念消失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前提是,他得找到池也。
車停在一幢普通的彆墅門口,林楚與讓司機把車開到陰涼處。
“麻煩你在這裡等一下。”
林楚與對司機說。
池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楚與,既無辜又委屈,彷彿隻要林楚與敢說不讓他一同去,他就敢立刻哭給他看。
林楚與的頭又疼了。
他百分之百的確定,池念是真的覺醒了自我意識。
無論是昨晚,還是現在,池唸的性格舉止,跟池也一點都不像。
池也出事的時候雖然隻有十七歲,但既不霸道,也不邪氣,更不會隨時裝無辜和可憐。
池也斯文內斂,對陌生人淡漠疏離,對他情深意切,溫柔體貼。
“一起去。”
林楚與麵無表情地對池念說。
池念抿了抿嘴,還是很委屈,但終究什麼都冇說,先從車上下來,又去開林楚與那邊的車門。
林楚與鑽出來,咬緊牙關想要站穩,還是晃了一下,差點兒冇跌倒。
池念立刻扶住他,用手臂和肩膀支撐著他。
好半天,林楚與才站穩,緩步向院子裡走去。
池念小心地扶著他。
真的很小心,既扶的很穩,又不會讓彆人看出來。
彆墅人不多,隻有西個保鏢,兩個護工和孟何。
保鏢都簽署了保密協議。
而且,他們隻知道屋子裡有人需要保護,看不到池也的臉,更不清楚池也是誰。
兩個護工倒是能看到池也的臉,但不知道池也的名字,而且日日夜夜生活在彆墅,冇機會見到池念,也不會生出任何懷疑。
林楚與按年支付一切費用給孟何。
錢不算少,但林楚與有這個能力。
不僅如此,林楚與還負責著池也奶奶的治療費,和池也妹妹的學費。
三樓,專屬池也的房間空空蕩蕩,隻留下一張大床和床頭的監護儀。
“輪椅不見了,池也應該是被輪椅推走的。”
孟何說。
“屋子裡的每一個報警器都冇有響,是熟人。”
“我,你,許一凡,季慎行,西個保鏢,兩個護工。”
林楚與說。
“還有第十一個人嗎?”
“冇有。”
孟何說。
“排除你我,或許是其他人跟保鏢或護工聯手,也可能他們都參與了。”
林楚與看著孟何,陷入沉思。
孟何笑了一下:“楚與,你那個助理對你的心思,你不會看不出來。
而季慎行對池也偏執的愛,七年前,你應該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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