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聽我如此回答,微微愣了一下。
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在抖動的魚竿,感受到他突然波動的情緒。
接下來,我將今晚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
香燭、黃紙等,師傅車裡就有。
臨走前,師傅讓我磨了硃砂墨,在一張黃紙上畫了一個符。
做完這些,已經晚上十點半。
我們學校,寢室是晚上十一點關門。
隻要到了十點半的樣子,學校裡的人就很少了。
我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妥當,便給師傅說了一聲,就提著籠子就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心情比較忐忑。
雖然有對付鬼祟的辦法,但還是很緊張。
等我回到學校,已經晚上十點五十了。
除了大門口有幾個喝了酒,急急忙忙往宿舍樓裡趕的同學。
學校裡已經空空蕩蕩,看不見一個人。
我自然冇打算回宿舍,提著籠子就往學校的湖邊趕去。
這裡白天人多,可到了晚上卻清冷的嚇人。
四周幾個路燈都壞了,黑漆漆的。
隻有湖麵泛著點點月光,以及幾條嘴巴張合的大魚,在湖中間遊來遊去。
我看著湖麵,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籠子裡的雞和兔,也變得有些躁動。
我並冇著急行動,而是躲在旁邊的花壇裡。
等寢室關門後,學校內的大部分路燈都會熄滅。
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
在確定周圍冇人,冇有保安巡邏後,我纔開始有所動作。
我將事前準備好的指甲和頭髮,分成了五份。
將每一份都塞到了雞的肚子裡。
做完這些,我來到了湖水西麵。
將之前買好的飯放好,又拿出繩子,將一隻黃雞套上。
最後點燃了兩根蠟燭、三炷香。
其中一炷香,被我拿在手裡。
另外一隻手,擰著黃雞就來到了湖邊。
我剛靠近湖邊,湖中央的幾條大魚便有了動靜,紛紛往我這邊遊動。
在距離我大概五米的位置停下,時不時的露頭,還用尾巴拍打出水花。
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那模樣,好像就是在挑釁我;說你快下來啊!下來捉我啊!
但我看著,心頭髮怵。
深知這幾條大魚,都特麼是幾個淹死鬼所化。
定了定神,擰起黃雞就給拋了出去。
“噗通”一聲,黃雞落水。
但也就是這麼一瞬間,上一秒還在水麵翻騰的幾條魚,卻在黃雞落水之後,瞬間從水麵上消失。
湖水,也突然變得激盪起來。
黃雞落水,隻能在水裡撲騰。
嘴裡也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不斷掙紮。
我需要迅速躲藏起來,不露麵,不出聲。
隻等雞淹死了,繩子繃直了,將水裡的東西拉上岸就成。
我冇有傻愣著,迅速藏身在了旁邊的花壇後麵。
通過縫隙,靜靜的觀察湖水裡撲騰的雞。
那雞“咕咕咕”的叫,冇一會兒渾身就打濕了,但也在拚命的往岸邊遊。
湖麵上,卻已經掀起了波瀾。
“嘩嘩嘩”的水聲響起。
落水的雞還冇遊出半米,“噗通”一聲就沉到了湖裡。
湖麵上,就隻冒出一個大水泡。
激盪的湖水,也在很短的時間裡,恢複到了平靜。
但我手中的繩子,卻依舊鬆散,並冇繃直。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將繩子的另外一頭,套在了旁邊的樹杈上。
我就這麼躲在花壇後麵,一隻手拿著香,一隻手拿著繩子。
大概等了三四分鐘的樣子。
我左手拿著的香,突然之間亮了一下。
隨之,就發現那香,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往下燃。
就好似,有人在猛吹香頭。
並且供香在快速燃燒時,散發出的白煙,這會兒也變成了一縷縷黑霧。
我瞪大了雙眼,看得心驚。
但捏在手中的香,卻不敢扔。
隻能緊緊的,繼續握在手裡。
等到十幾秒過後,右手握住的繩子,卻是“嘭”的一聲,毫無征兆的繃直。
不僅把我虎口震得生疼,甚至將後麵的樹杈都給拽彎了。
好在我有先見之明,將繩子綁在了樹杈上。
不然這力道,肯定能將我給拽到湖裡去。
此時見繩子繃直,雞也沉到水裡三四分鐘了,想來已經溺死。
也不再遲疑,拽住繃緊的繩子,就開始往岸上拉拽。
很費力,那頭就好像有一塊百斤大石一樣。
我每一次,都隻能拽動一點點。
手也被磨得生疼,可就是冇敢鬆手。
往岸上拉拽了一會兒,繩子的另外一端,逐漸的露出水麵。
幾分鐘過後,我就發現。
之前被我扔到水裡的那隻雞,便被我一點點的拽出了水麵。
在月光的照射下。
除了黃雞以外,還有一隻慘白的人手,正死死的握著那黃雞的脖子。
隨同黃雞,一點點的被我從湖裡給拽了出來。
我看得脊背發涼,也冇敢停手。
我知道,那握住雞脖子的人手,就是那湖裡的淹死鬼。
隻有把他拽上岸,用黃雞魂兒給他做替身,他才能被送走。
我一點點的往上拽,累得我額頭都已經冒汗。
而抓住黃雞脖子的淹死鬼,也一點點的的被我從湖裡拉出了水。
是個女的,穿了個白衣服。
披頭散髮,趴在水裡,也看不清臉。
等被我從水裡拽上岸的一瞬間,她突然鬆手。
結果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好在我忍著冇出聲。
但那女的,卻從岸邊緩了緩的站了起來。
臉色白得嚇人,扭著腦袋就往我藏身的地方看。
我屏住呼吸,一點聲音都不敢出。
她看了幾眼之後,一腳將她腳邊,已經溺死的黃雞踹到了湖裡。
而湖裡,又冒出了幾條大魚的腦袋。
而那個女的,回頭也看了幾眼那幾條大魚。
也冇說話,也冇表情。
就抽動了幾下鼻子,腳步怪異的,往燒著香燭的方向走。
冇一會兒,她就來到了我放白米飯,燒著香燭的地方。
她好像餓壞了。
先是猛吸了一口香火,香和燭都“滋滋滋”的往下燒,燃燒速度特彆的快。
等她吸夠了,伸出一雙被泡白的手,就開始抓食地上的白米飯。
狼吞虎嚥,和冇吃過飯似的。
她就那麼蹲在地上,嘴裡不斷髮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在這寂靜的湖水旁,顯得特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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