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不敢!”
隨著劉宏一聲怒斥。
朝堂袞袞諸公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上麵坐的那位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旋即一個個冷汗狂湧不敢冒頭。
白虎門外。
“段都戶?”
看著小黃門進宮彙報,賈詡一臉苦逼的看著段修,提議道:“咱們就這樣進去麵聖?要不咱們先去驛站歇歇腳,等打聽一番陛下的態度,再入朝也不遲?”
“不用!”
段修看了賈詡一眼,擺了擺手道:“這一關遲早都要過,一步天堂,一步死亡,冇有任何僥倖!”
“……”
賈詡呐呐無言,想跑路又有點不敢。
“踏!”
“踏!”
一陣腳步聲傳來。
卻是張讓帶著一眾小黃門,持著節鉞快步而來。
一旁的賈詡見狀。
心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有著節鉞加持,至少他們的性命無憂,而且他還從中看到了天子的態度。
“可是西域都護段修?”
張讓來到眾人麵前,旋即將目光停在了段修身上,看著眼前年輕得有些過分的小將,語氣冇有半分輕慢。
“不錯!”
段修不卑不亢微微頷首。
“嗯!”
張讓見此也緩緩點頭,旋即側身相引道:“陛下請都護入殿,禦膳房已經備好了吃食,供其他將軍使用!”
“陛下費心了!”
段修神色稍緩,行禮道:“還請讓侯代本都護感謝陛下!”
說完。
“樊瑞,文和!”
轉身吩咐道:“等下你二人,帶上戰利品隨我入殿麵聖!”
“喏!”
樊瑞鏗鏘應是,一旁的賈詡隻得苦笑以對。
他原本就不想做官。
借生病之便才得以脫身,誰知兜兜轉轉竟然跑到了雒陽麵聖,當真是有苦難言。
稍微整理身上殘破的戰甲。
段修大手一揮,一馬當先踏進皇宮,身後眾老卒神色凜然,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畏與自信,而這種自信往往伴隨著滔天的煞氣。
這種煞氣。
並不是他們有意為之,而是老卒們一種精氣神的表現,尋常新兵哪怕表麵再凶,依然不會有這種煞氣。
一眾老卒的表現。
自然瞞不過落後段修半個身位的張讓,心中不由懷念起曾經的北軍五校,那時候的北軍五校也是如此這般。
嘉德殿外。
“可要卸甲?”
看著一排排整齊的織履,段修眉頭微挑,哪怕已經在東漢呆了好幾個月,有些習俗依舊難以適應,如進屋拖鞋,如跪坐等等。
“不用!”
張讓諂笑擺手道:“如果是十年前,那都護自然需要掛劍卸甲,可今日都護擁節鉞而行,自可劍履上殿,見帝不拜,因為節鉞代表的,是皇權!”
“明白了!”
段修聞言有些恍然。
“請!”
張讓彎腰側引。
心中明白了所謂的節鉞,段修心中好似明白了什麼,旋即麵色如鐵,眼神之中張狂而又恣意。
“轟!”
段修踏入殿中瞬間。
一股血腥,凶戾,狂暴的氣息從他周身瀰漫開來,這也是他第一次毫無保留的釋放殺意,既然劉宏已經表明瞭態度,他自然不可能唯唯諾諾。
隨著段修一步步往前。
所過之地的官員,無不感受到一股滔天壓力撲麵而來,使得原本打算好好瞧瞧段修的官員,此時儘皆垂首。
對於官員的狀態。
段修自然無暇理會,因為他從入殿的瞬間,其眼神便冇有離開高高在上的劉宏。
隻見其目光沉靜。
至少段修,冇有在劉宏眼中看出喜怒。
“狂妄!”
文官首位之上,一名老者見段修如此肆無忌憚,袖袍一甩冷哼一聲。
其他前排的官員。
此時看向段修,同樣也冇有好臉色,甚至那目光如果能殺人,段修起碼得死上八百回。
“大漢西域都護段修!”
段修目光凜冽,上前至超過文官之首半個身位,朝劉宏行禮語氣鏗鏘,“攜西域三十六國國書,龜茲國大帥印璽,氐羌,燒何羌,先零羌。。。另緝拿鄯善國主樓連,入朝獻捷!”
“國書何在?”
文官一排一名官員出列,看向段修率先發難。
“你是?”
段修轉頭看著對方,他冇想到還真有人跳出來,簡直是拿節鉞當擺設。
“好叫段都護知曉!”
周央同樣目視段修,沉聲道:“下官名周央,任大鴻臚,掌管諸侯及番邦屬國事物!”
“哼!”
段修冷笑一聲,譏誚道:“本將任西域都護,與爾同職,你憑什麼質問我?而且本將擁節鉞而行,你為何見皇不拜,還是說你認為你的權勢,已經大過了皇權?”
“你!”
周央聞言氣的臉色漆黑,一時間又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段將軍!”
一旁袁隗淡然出聲道:“吾朝可冇有定下西域都護,爾等身份尚未坐實,朝堂之上又豈容爾放肆?”
“陛下!”
段修不理會袁隗的說辭,而是將目光投向劉宏,西域都護一職,本就是當年劉宏和段熲搞出來的,一紙詔書同樣如此,隻要劉宏承認,那就一切好說。
“嗯!”
劉宏對著段修微微頷首,旋即沉聲道:“當年恰逢段熲平定西羌,朕為了重啟絲路便由段熲之子段淵,帶三千王師秘密組建西域都護府,建寧三年朕往西域送去的,不隻是由中興劍熔鍊的都護大印,還有一封詔書!”
“詔書早已言明!”
“誰執掌都護大印,誰便是西域都護,總理三十六國事務,此前朕已經看過都護大印,大印不假!”
隨著天子發聲。
一眾官員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見過段都戶!”
周央忍著憤慨,朝段修恭敬行了一禮。
“樊瑞!”
段修冇有理會周央,而是淡淡開口。
“國書在此!”
早已準備多時的樊瑞,長喝一聲便將三十六國國書呈給一旁的小黃門。
“段修?”
趁著這個空擋,劉宏目光死死的盯著段修,“段淵呢?段淵可還安在?”
段熲之死。
一直是劉宏心中永遠的痛,愛屋及烏的影響下,他一直都還記得當初意氣風發的段淵,那個神采飛揚,願隻身赴異國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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