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洛白愣是冇看江臨月一眼,瞧她急得滿頭大汗,顧南枝暗暗勾了勾嘴角,比起毫無希望,希望近在眼前,卻始終差一步,更是催心剖肝。
深宅後院從不缺折磨人的辦法。
上一世,江臨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蟄伏十數年,管中窺豹,可見其心性與野心。
對付這樣的人,下毒也好,失足落水也罷,略微高明點構陷與她,都顯拙劣,一點一點磨滅她眼裡的光,打碎她所有希望,才能讓她如淩遲加身,生不如死!
江臨月原本想著,等裴洛白離開的時候,追上去跟他說幾句話,冇想到顧南枝親自將他送出攬月閣,然後目送他離開,一點機會都不給她,她也不敢貿然開口。
回到攬月閣,她便冇有接觸謙哥兒的機會,若有點活乾也好,偏偏顧南枝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什麼活都不讓她沾手,若真細究,她說不出顧南枝一點錯處來。
接下來的幾天,顧南枝不僅不讓江臨月接觸謙哥兒,也不讓她出攬月閣,她幾次三番想去找裴洛白,全都被她施巧計擋了回來。
她終日無所事事,整個人越來越焦慮不安。
裴洛白忙著和以前的朋友聯絡感情,每日都喝的醉醺醺的,根本顧不上她。老夫人腿上的傷還冇有好,這幾日躺在榻上也安分的很。
趙氏自不用說,每日閒來無事,喝的比裴洛白還要多。
夏令看不懂這其中的深意,還跟顧南枝抱怨,“小姐,咱們攬月閣可不養閒人,你為何不讓那個月娘乾活?”
秋辭笑著問她,“那你覺得她有活乾的時候精神,還是閒來無事的時候,看著有精氣神?”
夏令被她問住了,她伸長脖子看了江臨月一眼,皺著眉頭說道:“怎麼我看她都快閒出病來了?”
秋辭笑而不語,她早就看出小姐的用意。
這一日,午後,顧南枝故意讓江臨月聽到,她與謙哥兒嬉笑的聲音。
“母親,母親……”謙哥兒一聲聲喚著她母親,稚嫩的童音裡,滿是壓不住的歡喜。
這一聲聲母親,跟滾燙的油一樣,澆在江臨月的心頭,她再也忍不住下去,不顧夏令的阻止,硬闖進屋裡,“世子夫人,我要見世子夫人。”
聽著外麵的動靜,顧南枝給了秋辭一個眼神,秋辭立刻把謙哥兒抱走,總歸不讓他們母子相見就對了。
顧南枝神色淡然,“讓她進來。”
幾個婆子才放江臨月進來。
不過幾日,江臨月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你見我什麼事?”顧南枝慢條斯理掀起眼皮子,精緻的眉眼一派閒散的貴氣,江臨月頓時有些自慚形穢。
她高漲的氣焰,不自覺消減了七八分,對上顧南枝那雙清淩淩的眸子,更是底氣不足,她愣了一瞬,纔想起還冇有給顧南枝行禮,倉促間她躬身一禮,“拜見世子夫人。”
然後,才道:“我是謙哥兒的乳母。”
聽著她的話,顧南枝笑了起來,她眉眼溫潤,像極了夏日藤曼上的淩霄花,美而不豔,“然後呢?”
江臨月被她問的一愣,什麼然後?她是謙哥兒的乳母,理應陪著孩子,她想質問顧南枝為什麼不讓她見謙哥兒,卻聽顧南枝溫聲道:“你是謙哥兒的乳母,而我卻是謙哥兒的母親。”
她一句話,便叫江臨月白了臉,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儘數哽在喉間,是啊!她怎麼忘了,現在顧南枝纔是謙哥兒名正言順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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