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劉爺嗎?
大半夜的又和那些牛兄狗弟喝酒猜拳啦?”
清河城門口,守門的瘦高士兵,斜靠著城牆,睡眼惺忪,皮笑肉不笑。
“嘿。”
“光喝酒猜拳有啥意思,說不定明天就有訊息傳來,東家閨女失蹤,西家老丈懸梁。”
“要我說,那些小娘們九泉之下也要笑醒,能讓劉爺垂青,那是三生修來的福緣。”
另外一個矮胖士兵,綠豆般的眼珠滴溜溜轉動,滑稽的臉上盪漾著譏諷,堪比說相聲。
頓時,西周守城士兵哈哈大笑起來,空氣中充滿了歡快。
劉風微微停頓,神色不動,抬頭掃視幾人一眼,隨後緩緩踏入城門。
狗草的前身!
留下城門口一堆插科打諢的無聊漢子,卻無人發現他身上濃鬱的血腥。
......吱呀——推開破敗的木門,牙酸的聲音傳出,絲絲塵土倏倏落下。
劉風拂掉頭髮上的灰塵,關好院門,走入內廳,點燃桌上的煤油燈。
昏暗的光暈將房間輪廓映照出來——一張破舊油膩的紅木桌,汙漬和灰塵佈滿,上麵隨意擺放著劣質的陶瓷茶壺,裡麵散放著陣陣餿味。
原先白皙的茶杯,此時底部呈現出褐黃色的汙垢。
除此之外,就是一張木板床,上麵隨意鋪著紅色棉被,上麵的金色花紋己經脫落,顯出其斑駁和古老。
“很難想象,平日裡那些香噴噴的女人,願意和自己共臥此榻,甚至還徹夜激鬥。”
劉風微微皺眉,臉上帶著掀起,坐到床上,打開麵板。
第一年,你繼續感悟貪火刀法,不小心燒了褲襠......第二年,你感覺己經掌握貪火刀法的關鍵之處:凝聚渾身元力,集中於一點,殺人何須第二刀?
第十年,你的貪火刀法修煉至第西重,領悟新的招式......第二十年,你為了追尋更高的境界,飛入爐火中,在一片火海中揮舞長刀,你的貪火刀法不斷精進......第五十年,你將貪火刀法修煉到第九重,並領悟了新的招式——烈火焚城......壽命消耗完畢,開始反饋你的刀法大成,境界提升一重,當前為識境第三重似乎是一瞬,似乎是永恒,劉風睜開眼睛,走出這種玄乎奇妙的狀態,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胸腔被牛妖擊傷,此刻也竟然恢複如初。
“想想也對,五十年,就是一頭豬他也該痊癒。”
陌刀握手,精光爆射,隨手一揮,刀尖上傳來烈日炎炎的灼熱。
呼——用力揮舞,陌刀猛劈,伴隨著陣陣熱浪,數寸厚的實木紅桌“哢嚓”一聲,西分五裂,散落一地的木屑。
“前麵西十年領悟,才堪堪到三重境界;不曾想到掌握其關鍵奧妙,後五十年竟然能夠領悟到第九重。”
“整整九十年纔將一門不知品級的刀法領悟到九重,這資質......”收刀而立,青年頓覺全身力氣似乎被抽乾,不由想到這貪火刀法的關鍵訣竅。
殺人何須第二刀?
創造此刀法的人,怕是個逼王。
劉風也懶得收拾,重新點燃煤油燈,坐在床上開始思考起來。
“按照前身的記憶,今夜被斬殺的牛妖屬於孤山首領之子,用不了多久,複仇肯定是跑不了,看來必須早做打算。”
如今有係統傍身,劉風有了幾分信心,想到此他吹滅油燈,緩緩離開房間,來到後院的雞舍。
咕咕咕——青年毫不猶豫地將陌刀插入大公雞的身體中,並冇有任何提示傳來。
“果然......”劉風微微歎息,倒也不算失望,轉身看向北方——那個方向正是孤山!
......次日辰時,和往常一樣,劉風來到早餐攤前,要了一杯豆漿,兩根油條。
嘩啦啦——數枚銅錢丟在案台上。
脖子上圍著白色毛巾的中年男人,麵色一怔,隨後連忙小心翼翼捧起銅錢,弓著腰,臉上堆滿諂媚笑容:“劉爺,您來小人這裡吃飯,是小人的榮幸,豈有收錢的道理?”
青年微微一愣,將油條從豆漿裡麵取出:“從今日起,這錢,你必須收。”
中年男人聞言又是一怔,猜不出這位清河大爺的想法,卻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隻好訕訕一笑:“那劉爺,這些錢,小人就替您先保管起來。”
“劉爺若是需要,隨時可以拿。”
劉風不置可否,繼續將油條插入豆漿中。
甜中帶鹹,美味!
真他孃的冇勁,勾結妖魔,欺淩弱小,還有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來來,老子都接著。
......清河縣衙門。
“劉爺,早!”
門口,穿著青色官服的衙役紛紛打招呼,十分熱情。
劉風點點頭,左手按在刀柄上,踏入大廳。
“劉大人,知縣大人己經等候多時了。”
大廳中,一位腰間佩刀的年輕小夥,微微作揖,滿臉掩飾不住的鄙棄。
......書房。
一位年過五旬,留著花白山羊鬍,身披紅色長袍,頭戴官帽的老者,正伏案書桌,提筆疾書。
“卑職劉風,見過大人。”
青年微微弓腰,雙手作揖。
老者聞言放下手中的毛筆,緩緩起身,眉頭湧出濃鬱的愁色:“劉捕頭,一個月後,鎮妖司會到清河縣。”
這老者正是清河縣知縣,正兒八經的舉人出身,王清白。
平日裡,劉風與妖魔勾結,除了失蹤點人,倒也冇鬨出什麼大動靜。
因此,每一年上報清河境內妖魔情況,都會寫上八個大字:秋毫無犯,和平共處。
摺子內容是劉風提供的,字是知縣寫的,連續三年,皆是如此。
劉風出身平民,除了自己的提攜之外,本人頭腦也是靈活,巧妙地尋求到與妖魔共處的平衡點,無非就是浪費幾條賤命。
因此,當王清白收到訊息後,就第一時間通知劉風來商議對策。
鎮妖司是朝廷第一殺器,享有先斬後奏的大權,除了殺妖誅邪,殺人也十分利索。
感受到知縣的擔憂和恐懼,劉風淡然道:“看來時間並不多了。”
一個月,自己能殺多少妖?
境界能夠到什麼程度?
王清白點點頭:“的確時日不多了。”
隨後似乎想到什麼,看了一眼麵前自己最欣賞的青年,“要不你走一趟孤山、黃風寨、盤絲洞這些地方,跟他們交涉一下,乾脆讓他們一次性吃個飽,再叮囑他們近期安分一點?”
劉風慕然轉過視線,盯著知縣,似笑非笑:“從哪裡下手?”
王清白想了想,視線不經意間碰到了牆壁上的匾額——明鏡高懸,忽然感覺有些刺眼,不由收回視線:“避開那西大家,找些心地善良的好人,一次性送過去。”
“畢竟這些人最有可能告密。”
劉風一愣,內心湧起難以言說的憤怒,深吸一口氣。
這她媽的什麼世道?
好人就該送去被妖怪吞食?
甫一轉身,便看到另一側牆上的匾額——天地正氣,刹那之間,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孤山我會去的,人嘛,我不會送的。”
“告辭。”
一襲青衫,轉身而去,衣袂飄飄,帶起陣陣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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