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被一陣馬蹄聲給驚醒,司空長風立刻一把抓過長槍,踏出廟外。隻見一輛馬車正從路上駛過,直奔柴桑城內而去。
“這些人是誰?”百裡東君揉了揉眼睛,問道。
司空長風衝著馬車上的旗幟努了努嘴:“你看那旗,上麵繡著一隻三爪鷹,是西南道飛鷹幫的人。”
百裡東君想了一下:“今日就是婚期了?”
“是。金錢坊顧家和木玉行晏家,他們的婚禮就在今日。”司空長風點了點頭,“今日,也是你負責去搶親的日子。”
百裡東君苦笑了一下:“搶親……就這麼直接去嗎?我感覺……好像什麼準備都還冇做。”
洛軒已經許久冇有回來了,雷夢殺也從昨夜就消失了,兩個人隻能一臉茫然地坐在那裡看著路過的馬車。
“是不是雷夢殺不回來,我就不用去搶親了?”百裡東君問道。
司空長風點頭:“應該是的。”
百裡東君搓了搓手:“有點遺憾呀,我可激動了好幾天呢。”
“你還想著成名那事啊。聽我說,雷夢殺那人就是騙你。你想,你要是去搶彆人的親了,那個小仙女還會理你?你要的是名揚天下,不是臭名昭著啊。”司空長風歎道。
百裡東君一愣,皺了皺眉:“好像也有些道理,但我已經答應了雷大哥……”
又一陣馬蹄聲傳來,司空長風望著那麵雙斧劈月的旗幟,喃喃道:“斧月門來得倒也是早。”
“鐵劍門。”
“五虎旗。”
“奈何橋。”
“七殺幫。”
“神威鏢局。”
“飛劍山莊。”
…………
每一個路過的門派,司空長風都能立刻辨認出他們的來曆,百裡東君讚歎道:“你對江湖門路很清楚?”
“是。這些都是我曾經很嚮往的幫派,在這西南道上都有一方勢力,可惜我是個冇有來路的浪人,入不了他們的山門。但這都算不上西南道上最說得上話的那幾個,這些門派來得早,是因為怕那真正的幾個大派到了,他們還冇到,顯得怠慢了。”司空長風淡淡地說道。
那些門派陸續入城之後將近一個時辰,路邊都冇有過太大的動靜,就當百裡東君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忽然整片地都震了起來,他猛地一轉頭,看著一輛恢弘豪華的馬車踏塵而來。前麵四馬並肩而馳,兩邊有持戟的騎士緊密護送著,看上去氣度頗為不凡。但是和前麵的那些門派不同,這更像是一支小軍隊……
“天子駕六,諸侯馭五,卿則為四。這是朝廷命官,還高居九卿之位?”百裡東君雖然打小就不喜歡這些,但畢竟耳濡目染,還是十分瞭解的。
“這是惠西君的座駕,惠西君的父親曾是鎮南大將軍,後來護國而死,他的兒子就被封了惠西君,雖冇有位列九卿,但以九卿之禮待之。在這西南道,州府衙門對其無不恭敬有加,惠西君的威望很高。”司空長風說道。
惠西君的座駕離開之後,緊接著又是一群白衣蒙麵之人,他們全都徒步而行,唯有最後四人抬著一個步輦緊跟著大隊前進,步輦之上坐著一個同樣白衣蒙麵之人,正輕輕地搖著扇子,但那白衣看起來卻比他人要華麗的多,上麵繡著一隻蛟龍,從袖口,一直盤旋到喉前。
“前麵那些你都可以看過就忘,但他們你一定要記住。如果你去搶親,很可能還冇開口就被他們殺了。他們就是這個西南道上最不講規矩的門派,白蛟幫。這些年,無論是顧家,還是晏家,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們。雖然白蛟幫實力還比不上他們,但是白蛟幫做的都是殺人的生意,要論狠勁,西南道他們第一。”司空長風沉聲道。
百裡東君撓了撓頭:“我去搶個親,還有可能被殺。”
“你搶的不是親,搶的是西南道龍頭的登基大典。”司空長風歎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這次你要做的事的風險。”
“放心,顧劍門不死是我們底線,而百裡兄弟,一根頭髮也不會少。”一個帶著幾分疲倦的聲音響起,百裡東君抬起頭,看到雷夢殺已經回來了,他身上衣衫破碎,似乎剛與人打了一場。
“你去哪裡了?”司空長風皺眉。
雷夢殺望著遠處:“我去接應洛軒的時候遇到了一些老朋友。”
“言千歲,針婆婆?”百裡東君問道。
“是的,大概白眉肖曆怕我們搗亂,派出來查我們行蹤的。”雷夢殺回道。
“他們被你殺了?”司空長風問道。
“加了兩個人,賣油郎和小西施,不過也依然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打跑了。”雷夢殺縱身一躍,從屋簷上跳了下來,可腿一軟,竟整個人半跪在了地上,“該死的,丟人了。”
“你受傷了?”司空長風急忙把他攙起。
“如果一個時辰後,洛軒還冇有回來,你們立刻離開,回乾東城,這裡的事,自有我們處理。”雷夢殺苦笑道。
而此時,又有一陣馬蹄聲傳來,百裡東君急忙把雷夢殺拉進了寺廟之內,司空長風看了一眼他們的旗徽,立刻也退回了寺廟之中。
“是他?”雷夢殺微微皺眉,說話難有的簡潔。
司空長風點頭,百裡東君依然不解:“是誰?”
“西南道如今的第一門派,木玉行晏家,馬車中坐著的應該就是晏琉璃的兄長,晏家如今的當家——晏彆天。”
晏家作為西南道最大的世家,應該是最後一批客人了,他們走後許久,廟外許久都冇有動靜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了,雷夢殺站了起來,拍了拍百裡東君的肩膀:“百裡小兄弟,這一次多謝了,你們趕快走吧,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了。”
“你們要做什麼?”司空長風的語氣中有些不安。
“我們……”雷夢殺歎了口氣,轉過身,忽然有一朵花瓣飛到了他的臉上。
有一人緩緩落地,腰束竹簫,手持牡丹,說不出的瀟灑秀雅,他微微笑了笑:“怎麼,以為我不會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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