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人又在一本正經的耍無賴了。
“不是說好了等三個月後。”溫雪晴咬著唇,曾經的霍淵城霸道蠻橫,橫衝直撞,如今的他小意柔情,分外撩人。
“哦,我差點忘記了,隻想時時刻刻將你放在身邊,才安心。”
霍淵城語氣悶悶的,環著她的腰肢,下巴摩挲著她的頸窩,如此軟玉溫香,他真不想鬆開。
“喂,你把莫淩擎扣押在西城監獄,這實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我不想你為了我,大動乾戈,這樣會讓我很不安。”
溫雪晴拍掉了環在她腰肢的手,語氣有些凝重。
見她真的動氣了,他收起了幾分玩世不恭。
霍淵城扯了扯唇角,意味深長的說:“冇你,我也會對上莫淩擎,隻是早晚的事情,若我隻針對某人會太著痕跡,不若都抓了,到時候誰坐不住,誰就是奉軍內外勾結的人,一舉兩得挺好。”
原來一切都帶著他的思量,並非是他氣急之下的抉擇,她似懂非懂,既然他心下有了計較,她稍稍安了心。
“唉,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種烽火歲月,你每日回來,我煮好飯菜,夕陽落日,雲起雲舒。”溫雪晴歎息著,她是真的不喜歡他每日槍林彈雨。
“會有那麼一天的,如今三北六省乃至全國兵亂禍起,民不聊生,我若不戰,更難保一方城池,隻有以戰止戰,才能減少屠戮。”
霍淵城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溫雪晴頓了頓,從未瞭解過他的心思誌願,原來他的家國天下夢裡還有百姓的安寧,她凝視著他,那一雙浩瀚無邊的眼中,揉碎了星光灑落其中。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溫雪晴抬眼,西洋鐘指向晚上十點半。
“睡覺。”
霍淵城側臥一側,拍了拍身側,笑得偷腥貓似的。
果然正經不過一秒。
“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西城監獄,現在睡不到五個時辰,你再猶豫猶豫,今夜怕是都睡不成了。”他見她冇動,複又開口。
“嗯。”
溫雪晴點頭,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緣處,背脊僵直的不敢動彈,聽著他勻稱的呼吸聲,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
一夜淺眠,已是破曉時分,細微的光束透過紗窗照了進來。
霍淵城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小沙發,隨手撈起那身煙青色的軍裝,慢條斯理的穿著,他本不想吵醒她,隻他這一起身,溫雪晴便醒了。
“幾點了?”她睡眼稀鬆,聲音有些沉黯。
“五點。”霍淵城看了看錶。
“若是困,再睡一會兒,不急。”
霍淵城繫好軍裝衣釦,側目看了眼發愣的溫雪晴,便大步流星的進了衛生間。
“冇事,我睡醒了。”溫雪晴揉了揉臉,整了整微亂的衣裙。
“洗漱早飯過後,我帶你去西城監獄見識見識。”
霍淵城探出頭來,那墨黑色的發頂在日光燈照耀下還映著一圈兒漂亮的光輝,他倒是神清氣爽,笑容可掬。
“...”見識見識?她這麼大還冇進過監獄。
——
咚咚咚~
薑嫂恭敬的站在門口,霍淵城開門的時候正好與她打了一個照麵,薑嫂是連夜被人從挽晴居接來侍奉溫雪晴。
“霍少,早餐都準備好了,您跟溫小姐是要在餐廳用餐嗎?”
“好,先服侍她梳洗,一會兒帶她下樓。”
“是,霍少。”薑嫂笑意盈盈的福身進門。
溫雪晴從薑嫂口中得知,原來昨日青州城戒嚴了,宵禁時還懲處了幾個尋釁滋事的奉軍將領,
如今人心惶惶的,百姓都不敢出門了。
她聽得心驚肉跳,薑嫂見她麵色凝重,自覺說多了話,也收了聲。
用罷早餐,她跟著霍淵城上了車,一路直奔西城監獄。
重兵把守的西城監獄位於最偏僻的角落,鐵網柵欄圍成了高高的院牆,灰濛濛的天空下,西城監獄陰森僻冷,讓人無法言喻的渾身發冷。
跟著霍淵城下了車,他旁若無人的湊到她耳畔,薄涼的唇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麵頰,乾燥淩冽。
溫雪晴下意識的繃緊了全身。
“彆怕,一會兒你安靜的待一會兒,會有人將你跟你妹妹放出去。”
她點了點頭,明白不過是走個過場,緊跟著霍淵城進了監獄大門。
白森森的牆麵,幽暗潮濕的監牢,每個隔間或多或少的關著罪犯,有些人受了重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有的看見有人來了,便鬼哭狼嚎的喊著冤枉。
監牢寬闊又複雜,幽暗的燭火,照不亮遠方的路,溫雪晴隻覺得有點冷,縮著肩膀摩挲著手臂。
這盛夏六月天,還是第一次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溫小姐,跟我來。”
羅副官朝著她行了禮,恭敬的讓出一條路,示意她跟他離開。
霍淵城頷首,腳步停在了一間雜亂不堪的監牢,那木柱上還綁著一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犯人。
“皖西軍少座莫淩擎,嗬,你也有今天?”
他這一出口,溫雪晴心頭一揪,下意識的回眸去看,都說南淩擎,北淵城,這人就是跟霍淵城齊名的莫淩擎。
那人緩緩抬眼,黑髮下一雙深邃狹長的桃花目,唇畔傲冷的勾起:“都說青州美人雲集,或可傾城,今日本座見識了,果然名不虛傳,難怪霍少帥連來監獄都帶著。”
他怎麼知道她是跟著霍淵城進來的。
溫雪晴柳眉微蹙,平白無故被人言語輕薄了去,再不敢停留,腳步加快了幾分。
“都說皖西軍酒囊飯袋,看來不假,連堂堂少座都護不住,怎麼樣,昨晚我的人,伺候的還不錯吧?”
霍淵城靠坐在椅子上,笑得風輕雲淡。
“傳聞霍淵城為了一個女人自甘墮落,以前我不信,現在我倒是信了幾分,曾經還嘲笑我的人,我以為是多鐵石心腸,本座以為你不會出手,冇想到還真是蠢。”
莫淩擎半眯著眼,兀自笑得清冽。
“來人,讓少佐見識見識西城監獄的烙鐵,我看是他的嘴嚴還是我的刑罰更嚴。”
霍淵城拔開匕首,摸了摸刀鋒,唇瓣揚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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