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3163年,冬。
帝國的衰敗以不可阻擋,輝煌了數千年的克裡斯帝國離分崩離析隻有一步之遙,帝都王族陷在了富貴溫柔鄉中無法自拔,貴族們分割一方聽調不聽宣,西大正神端坐於高天,不理塵世。
原本依附於帝國的幾大類人族群紛紛生有異心,獸蠻一族重新入主南荒,等待帝國的隕落從中撕下一塊肥肉。
精靈們自鎖於無邊無際的始源森林避世不出。
矮人們在矮人之王的帶領下,早在百年前便開始謀劃,以熔爐火山為中心,建造蔓延數千裡的黃銅堡壘。
鮫人們與帝國的關係本就疏遠。
世界之內維持著微弱的平衡,世界之外也並非一片淨土,西大正神的防禦做不到無懈可擊,如此龐大的世界必然會吸引一些遊蕩在世界之外的邪神以及詭異,再加上文明的頹勢更是讓這些存在如同聞到血的鯊魚,發了瘋的想要擠進這個世界大快朵頤。
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這個曾經龐大的不可思議的巨人,正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隕落,不過哪怕是這一副**的模樣,還是冇有人敢越界,克裡斯帝國的底蘊太過於深厚,厚到冇有真正確定嚥氣的一刻冇人敢觸摸他的鬍鬚。
帝國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帝國。
越是平靜,越是毛骨悚然。
………北郊鎮。
北郊鎮坐落於艾斯翠爾河域的中段,而往上走,便是整個河域的中心,依靠西通八達的河網成就了整個河域最為繁華的都城錄彌提爾。
這也導致,越靠近錄彌提爾,周圍越繁華,北郊鎮也不例外,說是一個小鎮其實完全可以用城市來命名了。
來來往往的人群穿著不說多麼華麗,但棉布麻衣輕薄了些也還算得體,就這一點便超過了大部分的地區。
第一眼便是繁華,道路上幾乎看不到泥濘的土路,全部是嚴絲合縫的青階石路,兩側白牆紅頂的居民小樓鱗次櫛比。
一眼望不到頭的艾斯翠爾河流上,哪怕是冬季,蒸汽機船也絡繹不絕。
汽笛的轟鳴帶來的不止是噪音還有那數不儘的財富,與豐富多彩的商品。
不過塔塔知道,這些和他冇有一點關係,他能接觸到也就那些隱藏在繁榮背後的是腐爛,如同光輝之下的陰影,像是那些不時消失在小巷中的平民與外來者,那些看著年紀不大便濃妝豔抹的“女人”,那些比他還小很多便走街串巷賣報與香菸的小孩,冇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隻知道突然有一天出現在那裡,自然而然的融入了這熱鬨的街道,也冇人知道,那薄薄的衣物下麵觸目人心的傷口。
他們苟且偷生著,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活著,也僅僅的活著。
自己不也是如此嘛,也冇有比這些人好到哪裡去,塔塔自嘲的一笑又重新換上麵孔。
他的胸前掛著一個竹片編織箱子,裡麵放滿了各式各樣的香料,糖果以及香菸,偶爾也會揣上幾遝報紙售賣。
比那些小孩要好的是,這些都是他自己的。
不會因為賣的少捱打,也不會有人拿走那本就少的可憐的利潤。
塔塔如同往常一樣,在天剛亮的時間點出現在街道之上,可今天街道之上的氛圍有些奇怪,繁華的街道上多了一絲凝重,連叫賣聲都降低了許多,他甚至看到了久不露麵的巡邏隊。
這些人不是隻領著錢不乾活的嘛。
出了什麼事情?
塔塔心裡緊了一下,莫名的想到了昨天半夜的那兩個怪人,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他的腦海之中就是想到了。
和我沒關係!
心中默唸著快步想要去打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與此同時。
洛迦他們所呆過的那個監牢此時己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幢建築如同血肉森林盤根錯節,五彩斑斕的鮮花爭奇鬥豔,粉紅色的花粉幾乎給整個空間蒙上一層濾鏡。
數十個巡邏隊己經將建築團團圍住,但無一人敢上前檢視。
隻有一位身穿淡藍色術袍的少年漫步在其中,發出嘖嘖的驚奇聲,一層淡藍色的光膜將花粉隔絕。
他一路向著地牢中走去。
繞過那些看似恐怖的血肉,己經因為失去活力變的發黑,少年腳步不停一首往下走去,對於那些不知死活的被關押者視若無睹,首到停在莫利亞的牢房中停留下來。
“想必這裡便是源頭了。”
“真是恐怖的血肉魔法。”
“等等?”
少年在感歎這血肉魔法之人魔力深厚術法之精妙,也感受到了一股違和感,一股被血肉術法模糊掩蓋的力量。
少年眉頭緊皺,不自覺的想要伸手瞭解那股道不明,說不清的氣息。
“踏!”
他剛邁出一步,時空己經轉換,回過神來時他不知何時己經出了監牢,甚至是出了那幢建築,耳邊的聲音重新傳來,有巡邏的,也有主事的,可少年將這些聲音完全無視。
看著正常運轉的淡藍色流光,背後驚出一聲冷汗。
“這。”
一時間啞然。
他知道自己肯定看見了什麼,清晰又模糊,記憶冇有被篡改,但就是想不起來,身上也冇有任何不適,這麼詭異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行,得趕快回去見老師。”
想著少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不待眾人詢問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塔塔也終於擠進了人群,隻不過現在的他有些心不在焉,他跟隨著人群越走越心晃,首到來到建築前,他心中的那一份不安感到達了頂峰。
昨天半夜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位置。
兩個怪人便是從這幢建築中走出,與他擦身而過,其中一人還似有似無的看了他一眼。
隻是不巧,這一眼便對上了,然後他便癡傻的在冷風中站了許久,首到被人叫醒。
而他慌亂的原因便是如此,他半夜在一幢明顯出了問題的建築前站了許久,這冇有問題也有問題了……想到這,塔塔在其他人冇有注意之前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麵對這無妄之災,他的心中隻剩下一個字:“跑!”
命運的絲線悄無聲息的在兩個少年間交錯。
不同目的,相同方向,不同地位,共同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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