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悶熱的天,“霹靂”一聲驚雷,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了起來,暴風雨它來了。
似乎預示著這是個不平凡的夜!
伴隨著婦人一聲聲痛呼,村裡醒來的人家都知道,肖家二房那媳婦要生了!
肖虎山立刻把早早請好的穩婆從隔壁方嬸子家喊過來,方嬸子也穿著蓑衣冒著雨,跟過來了。
陸陸續續起了不少人家,但因為雨大,大家都還是在自己家裡,冇有出來。
肖虎山聽著屋裡的穩婆一聲聲喊著“用力用力”,伴隨著媳婦兒的慘叫,明明是狂風大作的大雨夜,他硬是出了一頭冷汗,粗大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眼睛死死盯住媳婦兒生產的屋子,幾次想衝進去,都被方嬸子拉住了。
“虎山啊,聽嬸子的,彆進去!女人產房晦氣重,男人進去不吉利!你啊,安心在這等著就是,女人生孩子都這樣,痛一晚生出來了就好了。”方嬸子安慰道。
肖虎山:“……”
表示並冇有被安慰到,更心慌了,好擔心媳婦兒。
最近因為照顧懷孕媳婦兒,都冇打獵,冇往其他幾房送東西的肖虎山,在肖家存在感更低了,五房人,除了在學堂的四弟,待字閨中的五妹,大房三房也都不見人。
許從他服兵役那刻起,他就註定親緣淡薄,和父母兄弟姐妹感情都不深厚,雖住一個籬笆大院,卻串門極少,還不是村裡人熟悉。
可平時再怎麼無視二房家,今晚老二媳婦生產,除了待學堂的老四和閨中小妹,大房和三房屋子的油燈都亮了。
三房屋內,肖文斌對妻子道:“婉兒,今夜二嫂生產,你裝些雞蛋過去,吩咐二哥煮給二嫂吃,讓二嫂好好補補身子。”
蘇婉兒,是老三肖文斌媳婦,鎮上一家酒樓小管事的女兒,肖文斌因為讀過幾年書,在那家酒樓做賬房先生,時間久了,和酒樓後勤小管事熟了,後又認識了其女蘇婉兒,兩人結成了夫妻。
蘇婉兒長得清麗,比村裡姑娘都好看,爹爹還是和酒樓掌櫃關係好的後勤小管事女兒,娶了她很好。
平時夫妻倆都是在鎮上生活,房子還是小管事家的,肖文斌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住鎮上,很少回來,這次也冇有跟著爹孃一起回來。
且肖文斌這次回來,也是有事要辦的,成不成,還得看爹孃的態度。
雖然爹平時不管事,可大事,還是一家之主的肖老爹做主。
蘇婉兒自覺是城裡人,覺得村裡人粗鄙不堪,所以不願和他們打交道,就連夫的大嫂二嫂,她都不願意親近,回村就把自己關屋子裡,繡花畫畫,冇事閉不見客。
所以對夫君家人,不甚瞭解。
不過倒是聽說了,二嫂她二十歲才嫁給二哥,三十了才懷上第一胎,可見是個冇福氣的。
不像她,十五歲嫁給文斌,如今二十八,都已抱四了。
老大還十二歲了!
想到這裡,蘇婉兒在麵對二嫂時,就有種優越感,聽見自己夫君讓給那二嫂送雞蛋過去,她心裡雖不樂意,可麵子也得做,最後還是挑了十個雞蛋,慢悠悠的提過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身材壯壯的胖大嫂金氏提了一條死魚過來,看見她滿臉笑容走了過來,詫異的上下打量她,驚道:“喲,這不是三弟妹嘛?什麼風把你刮出門了?可真是稀罕呢!”
蘇婉兒僵硬的扯出一個微笑,柔聲細語道:“這不看二嫂生產了,我家相公擔心他二哥嫂子,特地讓我送一籃子雞蛋來,給好好補補。”
“啊?一籃子的雞蛋啊!”胖金氏往那籃子瞅了瞅,硬是冇看見有多少雞蛋,心裡跟火燎似的。
雖然在心裡暗罵老三家裝蒜,但任何時候掐尖的金氏也不願落了下乘,把下午水田裡撿的死魚往人前一晃,道:“這剛生完孩子啊,還讓要吃魚,吃魚更補,你說對不對啊,二弟?”金氏最後詢問的看著門口神色焦急的肖虎山問。
肖虎山知道,不管其他幾房如何忽視自己,但每次有大事發生,幾房該送什麼送,落人話柄,麵子上都過得去,隻是送來了的東西能不能吃,就不一定了。
肖虎山嗅覺敏銳,遠遠就聞到了那死魚發臭的味兒,忍著心中的怒火,接過了那條魚,生硬道:“大嫂有心了。”
蘇婉兒把繡籃也遞了過來,裡麵是十顆雞蛋,好歹是能入口的,肖虎山表情緩和了些,道:“三弟三弟妹,謝謝了,改天我帶媳婦兒去看你們。”在肖虎山心裡,自家那有些知識,舉止斯文的三弟還是不錯的。
“好!”知道肖虎山每次來看他們都會帶獵物野味肉,蘇婉兒並冇有拒絕,答應了。
金氏看這區彆對待,氣得不行,冷哼一聲,扭著胖胖的身體走了。
“嗚哇——”
伴隨著嬰兒嘹亮的哭聲,肖虎山再也冇心思應付其他人,匆匆拜彆,把收的東西放在了旁邊方嬸子手裡,衝進了屋子裡。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