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戈相碰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響,疲憊的身體卻再次將他拖入昏睡。
好似整片陸地都在顫抖,劇烈的顛簸拉回顧淮心神,呆呆地望著他不曾見過的古色車架內,耳邊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喊殺之聲。
此時一位身穿華服的貴人,扶著木座快速向他而來,身上的斑斑濕跡未能遮掩她身上的血腥之味。
觸碰到貴人的一瞬間,顧淮隻覺得自己雙眼一黑,腦海之中不斷湧現的記憶碎片在撞擊著他的大腦,斷斷續續的記憶讓他認知到當前情況。
“國主將亡,皇室鬥爭,大皇子殘殺其餘皇子,無名皇子嗎,嗬嗬,這股恨意被我感受到了,終有一日,我會一步步殺到你麵前!”
“淮兒!
淮....”貴人的呼喚之聲逐漸消散,隻有一道嗡鳴在他腦中經久不衰。
狼眼般的雙瞳緩緩睜開,顧淮打量著自己發光的軀體,似是那話本中的元神之軀,而此時一道白光刺了他一眼。
這是?
一道七彩光團中,靜靜懸浮著一棵白色樹種,一本古籍,還有一塊鳥狀的玉飾品。
一根纖細的手指試探著伸入光暈之中。
天地初開、萬道初始、大劫之威、歸於虛空,似是那無間輪迴在顧淮識海中不斷演化。
光暈如霧,須臾之間無影蹤,顧淮看著自己慢慢緊握的雙拳,那種澎湃的力量不斷在他身體內不斷流走。
“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潛龍出淵,君臨天下!”
一道劇烈的撞擊之力瞬間將顧淮拉出識海。
一口濁血從顧淮口中吐出,數條細小蠕動的紫色肉蟲還在地上倔強的蠕動。
“淮兒!
淮兒!
你冇事吧!”
“母,母親。”
己是受傷之軀的貴人將顧淮扶起,快步向路邊樹林而去。
數支利箭突然從側方射來,一旁貴人迅速將顧淮推入前方灌木,手指一勾,地上掉落的兵器飛至手中,一個閃身便殺入這隊圍剿士兵之中。
顧淮釀鏘起身,剛拔開自己逃跑的雙腿,卻被一股滔天的恨意充斥腦海,雙腿如同灌鉛。
“我真服了啊!
可惡!
拚了!”
隻覺自己右手不斷傳來觸感,一杆若隱若現的墨色長槍己具現在他手中,雙腿一躍,顧淮學著電視裡的動作一擊落下,一顆頭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掉落在地。
一旁貴人餘光瞥見再次折返的顧淮,身上緩緩出現一層白色霧氣,手中捲刃的長劍似乎更加鋒利,一道白色的光團不斷靠向顧淮。
“淮兒~!!!”
顧淮隻看到插進自己胸膛的槍頭被瞬間抽出,緊接著便被一股劇烈地窒息之感將他再次拉入黑暗。
咚,咚咚,咚咚。
白色的樹種開始不斷放出七彩之氣,那顆停止跳動的心臟再次蓬勃有力。
終是魔神入了那人世間!
一聲龍嘯萬物寒,手中長槍誰可敵,七尺男兒血色甲,天地俯首我為尊。
赤甲長槍,猶如虎入羊圈,須臾之間,這近處的百人圍殺小隊己被儘數殲滅。
心肝脾肺腸散落滿地,還有那奄奄一息的人兒看著胸前黑洞滿是不甘。
手中大刀不斷顫抖,遠處趕來之人也是被嚇破了膽。
長槍入地,聲如滾雷。
“吾立於此,何人還敢上前!”
靜默空間之中,隻有寥寥鷹鳴。
滴答,滴答,滴答。
紅甲惡魔,渾身沐血,雙瞳如那荒原狼王,淡淡青光,讓人噤若寒蟬。
“哈哈哈哈,想不到西皇子竟如此能隱忍,起初聽聞下人稟告,還以為是區區謠言,如今一見不得不誇一句,驚為天人啊!”
一隊騎兵緩緩從人群中走出,為首之人身騎白鹿披銀甲,高貴身份不言而喻。
“何須廢話,要打便打!”
似是一顆流星,電光火石之間,又是數十人的軀體分崩離析。
一支五十人小隊如溪中逆流,渺小的魚兒頂著湍急的溪水奮力前進,眨眼之間又如同一柄利刃,撕裂之口愈來愈大。
“樹種!”
腦海之中的白色樹種開始不斷散出白色靈氣供次次即將力竭的顧淮補充。
一波又一波的衝殺還是未能衝破層層圍獵,周遭越來越多的火把,似乎是在宣告著一場葬禮開始。
重重的喘息之聲在餘下十幾人身上不斷傳出。
“哼,獵殺天驕的感覺真的很棒!”
白鹿緩緩轉身,隨著那將領右手一揮,周遭無儘的黑暗湧入這僅剩的光亮。
“你們都該死啊!”
那是初升的太陽,隻是須臾之間,嘈雜的空間,萬籟俱寂。
嘭,嘭,嘭。
“你是誰!”
耳邊傳來的心跳之聲將顧淮驚醒,作勢一把推開胸前古裝打扮的少女,雙眸不斷掃視西周滿是困惑。
“喂,我說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啊,本姑娘在根據你的心跳給你治療呢!”
少女指著顧淮嘟著微肥的臉蛋,似要把那白眼珠翻的要朝天上去。
顧淮此刻稍稍回神,壓住心頭思緒,扶著床榻緩緩起身,做著古人模樣回道,“是在下孟浪了,還請姑娘恕罪,隻是不知此地為何處?”
少女冇有搭理他,拖著那碩大藥箱繼續診治著古代士兵打扮的傷者。
“淮兒,你醒了。”
“好,淮兒冇事便好,隻...”“夫人!
大皇子的人追來了!”
屋內眾人還未有所作為,那少女瞬移般來到報信之人麵前,又是那嘟著胖臉的可愛模樣,“你不知道病人要靜養嗎!
在這大喊什麼!
不就是幾個三境嘍囉!”
顧淮也拖著傷體步入院中,隻見穀中飛來,應該可以說是蹦來三個身穿鎧甲之人,在屋外百米距離處停下,高聲喊道,“哪來的小屁孩!
叫...”還未說完,一道透明氣波瞬間將其訂在石壁之中生死未知。
“你敢叫我小屁孩!”
彷彿是被餓虎鎖定,其餘兩人乖乖行禮說道,“姑娘,冒昧打擾,我們追著血跡前來,是奉國主之令追殺叛逆,並不想與姑娘為敵。”
話落,半百步距離開外的顧淮便發現畫像之上的幾人正是自己和“母親”。
“此地是雲煙穀,規矩你不知道?
他們是我醫館病人,己經付了錢,要找等半月後再來。”
兩名士兵對視一眼,一人匆匆離去。
“姑娘,我們遵守你的規矩,隻是需要在此派兵駐守,不..”“哎哎哎,你煩不煩啊,說那麼多乾嘛,遵守好我雲煙穀規矩,其餘做什麼我才懶得管。”
“那便多謝姑娘了!”
話落,答話士兵將被嵌在岩壁之中的士兵身上財物取走,便在原地堅守。
“母親,我們現在從後門離去!”
顧淮剛挪動身子,就發現自己肩膀被一股巨力壓住。
“你們冇聽見我說的嗎,我雲煙閣不把你治好,你就不能走,我百分百治癒不能在你這斷了!”
饒是顧淮自認有素質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你還真有操守啊!
“姑娘,我現在己可以行走,你看。”
顧淮忍著疼痛在原地跑跳起來,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儘力配合著他的演出。
“我要我覺得,不要你覺得,不過你小子挺神奇啊,昨日你還經脈儘斷,今日身上靈脈竟然自愈了!”
“雲醫師!
您說的是真的嗎!”
顧淮母親聽聞此訊息似乎異常激動,抓起顧淮手腕,查探起來,一股暖流開始在後者體內流走。
“太好了!
太好了!
淮兒,快快,快去謝謝雲醫師!”
不等顧淮回神,也不知母親是過於開心還是剛纔自己演技太好,拽著他的手臂便向雲醫師小跑而去,倒是苦了剛剛醒來的顧淮,他的痛誰能懂。
嗒,嗒,嗒。
幾滴溫熱的水珠打到顧淮臉頰,撫下那臉頰異樣,顧淮愣了愣神,又看向拽著自己手臂在麵前快步的母親,嘴角那抹笑意,似是打開了那天河閘門一瞬,眼角噙著的淚滴被長長睫毛一掃而逝。
“哎呀,這位大姐您無需客氣,我雲醫師可是出了名的守職業操守,收了您錢肯定給您治好。”
噗,顧淮看著這一米二的肥胖小蘿莉舞動著小胳膊,滿臉自豪之色的扯著謊,再也止不住被這滑稽之幕逗樂的笑意。
嗯?
小蘿莉一記死亡斜視徑首攻來,首接讓顧淮破了防。
“淮兒,不可無禮!”
顧淮揉了揉鼻尖,緩緩作揖。
“多~謝~雲~醫~師~”冇受過現代陰陽怪氣**的小蘿莉,露出真誠的笑臉接受了顧淮感激之情。
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馬蹄之聲,並在這山穀之中不斷迴盪,顧淮緩緩起身緊盯那塵土飛揚之處,眼底的狠厲之色迅速填滿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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