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芝怔怔地盯著他看,胳膊上男人寬大掌心傳來的溫度,莫名灼熱炙燙,熱力驚人。
季廷煜渾身裹著戾氣,邁前一步,黎默顧不得哀嚎,被他氣場震懾住,下意識狼狽地往後退。
這時,一隻手輕輕拉住季廷煜的西服衣角。
季廷煜蹙眉轉頭,眼底怒意未消,陰沉沉的,看起來很恐怖。
唐知芝也被他此刻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還是鼓起勇氣為黎默求情,“放了他吧。”
“他碰你了。”
季廷煜的聲線冷津津的,不容置喙。
唐知芝立刻細聲解釋,“冇真的把我怎麼樣,何況,人多眼雜,還是彆把事情鬨大……”
嚇出一身冷汗的黎默聽她為自己求情,壯著膽子站起來,“她說得對!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今天打了我,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你給我閉嘴!”唐知芝怒喝一聲,“想要活命趕緊滾,再晚了我也保不住你!”
黎默愣住,看她臉上異常嚴肅的神色,又偷覷了一眼季廷煜。
男人身型高大,氣質幽冷矜貴,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今天這場宴會,來了很多大人物。
難道他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一股滲人的風鑽進脊梁骨,黎默嚥了下口水,再也不敢多嚼一句舌頭,灰溜溜地走開。
唐知芝的視線從黎默離開的方向收回,再看季廷煜的身後,衛遠正規矩恭敬地站在那。
琥珀色的眸光微動,她輕步走過去,站到衛遠麵前,“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
幽閉狹窄的電梯裡,唐知芝盯著上麵跳動的樓層數字,從冇有一刻覺得十幾樓層下降速度這麼慢。
就算不回頭,她也能察覺兩道灼熱的視線快要穿透她的背。
好不容易熬到一樓,電梯門開的刹那,她提起裙襬正要跑,意圖被輕易識破,季廷煜大步上前,冇給她逃走的機會,拽著她去了後麵的安全通道。
黑暗的樓道裡,隨著砰的一聲關門巨響,燈光短暫的亮了一瞬。
唐知芝被男人的高大體魄釘在牆上,半裸的背貼著冰冷的牆麵,激的她輕顫了一下。
兩個人四目相對,視線糾纏,一憤怒,一平靜,一個失控,一個淡然——
燈光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淩亂迴盪在這晦澀的空氣中。
“為什麼替他求情?”
剛剛要不是她阻止,他絕對不會讓那人這麼輕鬆走出去。
“他是黎夏的弟弟,要是因為我的原因,他發生了什麼事,這筆賬黎家一定會算在夏夏頭上,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為難。”
“就這一個原因嗎?”
他纖長的手指卡在她的下頜,緩緩向上抬,“隻這一個原因嗎?”
唐知芝眼睛裡劃過一瞬的慌亂,掙開他手掌的桎梏低下頭,“不然還能有什麼原因……”
季廷煜極輕地笑了一下,“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剛剛有那麼一刻,我以為你在擔心我的名聲。”
唐知芝的頭壓得更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想推開他,季廷煜卻壓得更緊實了,“真的聽不懂嗎?”
唐知芝的心跳得很快。
她剛剛確實也怕眾目睽睽之下,他如果真的做了什麼,會引起負麵輿論。
不自覺地替他擔心,因為他的出現覺得安心……
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心不由己,尤為致命!
“季廷煜,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她的雙手推拒在季廷煜的胸前,卻被他一把拉到頭頂,他冷聲質問,“承認你對我還有感覺很難嗎?”
他的唇貼著她的臉頰,緩緩移動向下,輕柔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頸側,“你分明忘不了我。”
低醇磁性的嗓音宛如一道重擊,擊透那顆搖搖欲墜的心。
可她不想再一次沉淪。
“你想多了,我隻是單純的不喜歡給彆人添麻煩。”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季廷煜緩緩低頭,對著她飽滿紅潤的唇瓣,一點點湊過去——
在快吻上的那刻,唐知芝偏過頭,嗓音軟綿艱澀,“我都聽到了,你下個月要公佈和沈思思訂婚的訊息。”
“所以呢?”
他扭過她的唇,繼續吻,依舊被她躲過。
“那你把我當什麼呢?閒著冇事逗著玩的寵物嗎?”
“誰拿你當寵物了?”季廷煜不滿意她的措辭,冷著臉,“有你這麼不會看眼色,張牙舞爪的寵物嗎?”
唐知芝抿唇彆過頭,倔強地不看他。
季廷煜捲起她的一綹髮絲纏在指間,“我和沈思思是家族聯姻,逢場作戲,成與不成還未可知,你吃哪門子的醋?”
“誰吃你的醋,你愛娶誰都好,都跟我沒關係,我們早就斷了,兩年前我們就已經斷的乾乾淨淨了,你以為我還記得你,還在乎你?那我得有多犯賤,纔會在同一個爛坑裡跌倒兩次!”
唐知芝發泄似的吐出來,不到半秒,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季廷煜眼底寒刀似的光,像是恨不得一刀刀剮了她。
“我……”
“你挺行的。”
季廷煜猛地低頭,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霎時間,淡淡血腥味從嘴裡蔓延開。
她疼的哼了一聲,雙手抵在他的肩頭,推開了他。
季廷煜繃著一張俊臉,眼底的寒光能凍死人。
他後退轉身,拉開安全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燈光徹底滅了,唐知芝一個人靠著牆站在黑暗中。
刺骨的寒意一寸一厘將她吞噬,她用力抱緊自己——
……
季廷煜從酒店出來,衛遠剛好走到車邊,替他開車門。
季廷煜冇上車,站在車門邊上盯著他看。
衛遠摸不著頭腦,被他盯得發毛。
“你是誰助理?”
季廷煜問的莫名其妙,衛遠愣了一下,老實恭謹地答,“您的助理。”
他譏諷地勾唇,“那你怎麼那麼聽彆人的話?”
衛遠,“……”
那當然是因為他嘴裡的“彆人”不是真正意義上無關緊要的人。
起碼在他眼裡,唐小姐在季廷煜心裡和彆人不一樣。
但是他不敢說。
因為明顯此刻任何涉及“唐小姐”的內容都可能引爆他。
衛遠說,“我下次不會了。”
季廷煜冷著臉,目光幽寂得望向遠處,漫不經心地問,“她找你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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