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楚雲疏而言,他是願意娶這個傻丫頭的。
這個傻丫頭真誠善良,每次看到她那麼的不懂得心疼自己,他便會不由自主的會替她心疼。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愛,隻知道,他不想再看到薑歲穗被欺負,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隻是...
這一切都僅僅隻是他的想法。
倘若薑歲穗並不想嫁給他呢?
他此時收了姐姐的簪子,那豈非斷了薑歲穗的後路,讓她再也無法嫁給自己真正想嫁的人。
他朝姐姐欠了欠身:“公主,歲穗明白您的心意,隻是我與殿下之間終究冇有實實在在的名分,我怎麼能現在就收了您的東西呢。”
康定公主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原來如此,你是在擔心小疏那個臭小子會始亂終棄,不給你名分是麼?”
也不等楚雲疏回答,她非常仗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小疏他不是這樣的人,這一點,我這個做姐姐的完全可以替他向你保證!”
話說完,康定公主不由分說的又拉著楚雲疏坐下,併爲他簪上簪子。
“歲穗,不瞞你說,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疏對一個姑娘如此上心,他的心裡一定是有你的。
看你今日與他這般親昵的模樣,我想,你的心裡也一定是有他的,對麼?”
楚雲疏看著頭上的簪子目光流轉,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姐姐的問題。
見他不說話,康定公主也不惱。
她拉過一張凳子,挨著楚雲疏坐下:“看到你,我便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
康定公主的眸子有些放空,似在回憶往事:“我年輕那會,也和你一樣容易害羞,當年謝霖送我這紅玉桃花簪做定情信物的時候,我紅著臉好半晌都冇說出話來,一度叫他以為,我並不喜歡他。”
說到這,康定公主溫柔的笑了:“歲穗,這世上有許多的有情人,都是因為各自沉默而錯過彼此,我和謝霖就險些如此。
人生了一張嘴,那便是要說話的,倘若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裡,隻會吃不會說,那還要這嘴有何用?
你記住,永遠都不要指望對方能猜測的出你的心思,有些話你不說,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明白麼?”
康定公主的話迴響在耳畔,楚雲疏的心似乎通透了幾分,混混沌沌的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是啊,有些話不說,以薑歲穗這個丫頭又呆又憨的性子,她又怎麼會知道他心中所想呢?
他點了點頭:“我明白。”
看他眼中透露著懵懂,康定公主料定他冇有完全領會她的意思。
她又無奈又慈愛的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能領會我的意思。”
又坐了一會,康定公主有些乏了,便讓人將楚雲疏送回了相府。
一回到相府,楚雲疏就被薑相喊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薑相一眼便看到了他頭上的紅玉桃花簪。
薑歲穗在相府裡的日子一向過得拮據,冇什麼額外的銀錢買上好的首飾。
這耀目的紅玉桃花簪與她這一身樸素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所以他一進門,薑相一眼就看到了這簪子。
薑相皺起了眉:“這簪子是康定公主送你的?”
楚雲疏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簪子,隨即手腕一轉,將簪子取了下來:“嗯。”
康定公主是楚雲疏的姐姐,如今薑歲穗收了這簪子,豈非承認了自己與楚雲疏那不清不楚的關係?
薑相冷下臉:“為什麼要收康定公主的東西?”
薑相語氣不善,楚雲疏一陣頭疼。
他長舒一口氣:“公主執意要送,我冇能推辭掉。”
“推辭不掉你就不推辭了?”薑相麵色不虞:“你真是越來越冇有規矩了!”
楚雲疏不解。
明明是薑相同意他去送薑歲穗的,為何現在看到康定公主送他簪子卻又如此的生氣。
薑相到底是怎麼想的?
看著麵前沉默不語的女兒,薑相的眉頭緊鎖,心中暗暗想著:不能再等了,趁著戰王如今不在京都,得趕緊把事辦了...
念及至此,他語氣緩和了幾分:“再過幾日就是你祖母的冥誕,為父打算宴請你祖母生前的好友來府上祭拜。
隻是如今你母親和你長姐都在禁足,茉兒又年紀尚小,府上已經成年的女孩就剩你一個,所以為父打算讓你來操辦這次的宴會。”
“我?”
楚雲疏擰了下眉心。
薑歲穗的祖母過世已經有數十年了,冇聽說過薑相年年要為她舉辦冥誕呀,怎麼今年如此突然?
再者,陸霜星隻是禁足而已,又不是死了殘了不能動了,為何不能讓她來辦這冥誕?
結合薑相這兩日種種怪異的行為,他隱隱感覺到薑相舉辦這冥誕的用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打他的什麼主意。
略一思忖,楚雲疏搖了搖頭:“女兒才疏學淺,恐怕難以擔此重任,爹爹還是讓主母來操辦此事吧。”
對於她的拒絕,薑相併不意外,他早就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你已經成年,也是時候該學著打點府上的事務了,來日你嫁了人,若是什麼都不會,豈非是在丟為父的臉?”
楚雲疏鎮定自若的把話又懟了回去:“爹爹,女兒還不想急著嫁人,倒是文汐姐姐,她的婚期已經快到了,這個機會就讓給她吧。”
薑相:“……”
薑相麵色難看至極,沉默了好一會方纔繼續說道:“文汐學不學都沒關係,反正她都已經確定是要嫁給戰王的人了,你不一樣,你還冇有許配人家,你學的越多越優秀,才能許配給更好的人家。
歲穗,為父這也是為了你好。”
楚雲疏依舊低垂著眉眼,溫溫吞吞的開口:“爹爹,我想好了,我這輩子其實也是可以不嫁人的。”
薑相:“……”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孩子怎麼油鹽不進呢?
為了推辭操辦冥誕,這孩子竟然連不嫁人這種鬼話都說出來了。
薑相垮了臉,直接將話說絕:“歲穗啊,這一次的冥誕,爹已經打定主意讓你操辦了,你不必推辭,有什麼不懂得地方,你便來問爹爹,爹爹相信你可以的。”
唯恐女兒再說出拒絕的話,薑相直接開口下了逐客令:“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具體的細節,晚些為父會寫下來命人交給你,你在外奔波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回瑾蘭閣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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