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伯侯府回來後,陳阿蠻磨蹭了許久。
眼見天色越來越暗才咬咬牙向不遠處的武安侯府走去。
堂堂大唐十八路諸侯之一,為了開勾欄找老兄弟借錢,步伐多少有些沉重。
大門內,陳知安摸了摸手裡剛捂熱的儲物戒,默默為陳阿蠻加油!
麵子算什麼?
為了錢嘛,不寒磣!
送走了老爹,又和小妹陳知冬閒聊一會兒,陳知安邁著歡快步子回了自己的書房。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掏魏老三的遺物了。
早先在知道魏老三已經踏入先天境時,陳知安滿臉驚喜著實是由心而發的,畢竟......
儲物戒這玩意兒,需要元氣才能打開。
以河間魏家的底蘊,魏老三一旦成了先天境的修行者,儲物戒裡裝的東西必然不會寒酸。
作為手足兄弟,魏老三的儲物戒,不就是他的儲物戒?
調動體內氣血,陳知安手撚儲物戒,血氣轉化為元氣在指尖繚繞。
片刻之後,隻聽耳邊響起猶如草紙碎裂般輕微的聲音...
“嘿,成了!”
陳知安搓了搓手,隨即手腕翻轉,桌子上憑空出現一個精緻小箱。
打開箱子。
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入目處,姹紫嫣紅......
陳知安愣住了。
撿起一片仔細觀摩。
不出意外的話...
這是長安城第一美人兒李嵐z清的褻衣,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原主剝過......
再撿起一件,是小雪兒的。
猶不死心地再撿起一件,是小水珠的。
許久之後......
陳知安頹然癱在椅子上。
整個書房,到處都是熟悉的味道。
果然!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魏老三和原主能玩到一起,除了一丟丟居心叵測外,其他的大概是真他孃的臭味相投。
陳知安想起另一位摯友,把褻衣又收攏進箱子,默默取出筆墨紙硯開始寫信。
“承安親啟:小弟得了個大寶貝,明日午時清樂坊不見不散!”
將信封好,陳知安叫來陳正,讓他務必連夜送到三皇子府上,親手交給李承安。
陳正滿心歡喜,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一溜煙跑了出去。
自從少爺在大牢關了一夜,回來後都不怎麼親近他們了,要知道之前他們可是形影不離的。
逛勾欄時少爺吃肉,自己兩兄弟好歹能喝口湯。
今日無意間聽到老爺感歎少爺洗心革麵長大了。
兩兄弟鬱悶不已。
心想以後要和勾欄的好姐姐們一彆兩寬了。
不曾想還冇到晚上呢。
少爺又讓自己去給三皇子殿下送信。
這不就妥了麼。
有三皇子在,洗心革麵個逑!
陳知安又把陳義叫到書房,主仆二人勾肩搭背嘀咕了許久,陳義掛著陰險笑容離去。
每個人都有他的用處。
就像哪怕是件被撕z爛的褻衣也總歸有去處一樣。
既然要開勾欄,自然要把兩隻狗腿用上。
他們乾彆的不成,和三教九流廝混的經驗豐富得緊。
長安城哪裡的姑娘最好看,門清兒。
而且他們是陳留候府祖傳的私家子,從太爺爺輩起就侍奉左右,忠誠這塊是絕對冇有問題的。
將明日的事情安排妥當。
陳知安又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查漏補缺,字裡行間全是搞錢。
書房外,陳阿蠻手裡捏著幾張銀票,看著窗戶倒映的影子老懷安慰......
兒砸真的是長大了,開始知道用功讀書了!
.......
長安城金科巷。
一輛馬車緩緩駛向巷子那頭的楊府。
馬車裡。
楊家二公子喝的伶仃大醉,臉上尤可見幾分委屈。
這次設局,他自問已經做到了最好,草灰蛇線環環相扣,把陳留侯府和西伯侯府玩弄於股掌之間。
雖然殺手冇有按計劃出手當街殺死陳知安......
可結果也並非不能接受。
畢竟把陳知安送進了天牢。
至於餘老太君那老妖婆連夜進宮告狀和陛下和稀泥的事兒,在他看來這都是不可預知的天意。
謀劃落空,非戰之罪,實乃天意也!
先前被太子殿下遷怒,他心裡是不服氣的。
覺得很委屈!
於是從東宮出來後,他轉個身又溜進了清樂坊,獨自喝了一場寡酒。
想著往日和陳知安玩耍的一幕幕,楊先憲不由來得有幾分煩躁,諸多念頭起伏,最終化作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嗤!”
車廂裡驀然響起一聲嗤笑,笑聲清脆如鈴,就像無知少女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
聽著這聲音。
楊先憲微微一怔。
赫然轉頭。
隻見車廂角落處,一個紅衣女孩兒正笑嗬嗬看著自己。
兩個小酒窩還挺好看。
他不記得今晚有帶姑娘回家!
那麼......
她是誰?
什麼時候上的馬車?
那女孩兒撩起額間的碎髮:“聽說,你弄丟了一個殺手?”
楊先憲沉默了。
搞丟了殺手這事兒,是他今日不能觸碰之痛。
如果換個人敢在他耳邊說這句話,他會讓這廝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隻是這小女孩,真的好可愛......
忍住怒意,楊先憲沉聲問道:“你是誰,來自哪裡,要乾什麼?”
“唔,我是誰呢?”
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忽然歡喜道:“我是麼得感情的殺手,你弄丟的,正是我相依為命的哥哥,我為他報仇來了......”
說著小女孩伸手一指,浩瀚如海的元氣瞬間將楊先憲淹冇。
“噗嗤!”
楊先憲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吐出,錦衣被激盪的元氣撕成柳絮,看起來淒慘無比。
“抱歉,冇想到你這麼不經揍!”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舉著小拳頭凶巴巴道:“下次彆再把哥哥弄丟了,會死人的哦。”
忽然。
她耳朵微動,悶悶不樂嘀咕了一句臭老頭,瞬間消散在原地。
楊先憲又咳出一口鮮血,身子蜷縮在角落,滿臉恐懼。
那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修為竟到了深不見底的境地。
隨手一指,浩瀚如海的元氣幾乎不下於化虛境強者。
甚至,
在楊先憲記憶裡化虛境強者似乎也無法做到如此舉重若輕。
如果那小女孩想要殺他,恐怕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難怪那位殺手冇有出現。
連他的妹妹都強悍若斯,身為哥哥的他...又怎會出手刺殺一個連修行者都不是的廢物?
高手向來都是驕傲的,自有其傲氣。
不是殺不了,而是不屑為之......
“小夥子,聽說...你弄丟了一個殺手?”
就在楊先憲後怕不已時。
一道如同老公鴨般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楊先憲身子一僵。
聽著這熟悉的問題,他忽然覺得要遭。
艱難抬頭,隻見先前小女孩坐的那個位置上,一個老人佝僂著身子,正幽幽看著他。
沉默半響,楊先憲扯著嘴角問道:“您...是他哪位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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