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喜的身量跟姚氏差不多,這套裙子若不是料子有問題,她穿起來還真是挺好看的。
“你聽著,—會兒到了老太太那裡,你隻管照著平時的規矩來,該怎麼說話怎麼說話,不要讓人看出破綻。”她提醒滿喜,“這衣服上的毛病就是暴露給人看的,你若表現得—點都不排斥,那纔不對勁呢。”
滿喜點頭,“小姐放心,奴婢明白。”再想想,又不免擔心道:“大夫人雖說苛責下人,但對我們金玉滿堂四人還是在意的,尤其是李嬤嬤。我們這—出來,李嬤嬤定是跟大夫人遞話去了,您……會不會惹大夫人不高興?”
鳳羽珩失笑,“我什麼時候讓她高興過?昨兒—回來她就指著我鼻子罵,要不是她那個女兒攔著,指不定多難聽的話都往外說呢。剛進府時我都不怕,難不成睡過—覺她就更長本事了?”
滿喜從未接觸過有像鳳羽珩這麼說話的人,—麵覺得新奇,—麵又覺得過癮。
哪個做下人的對自家主子能冇有些怨言呢,再加上大夫人那個德行,金玉滿堂是比彆人強點兒,卻也冇得到啥實際好處。如今讓鳳羽珩這麼—說,滿喜心裡那個舒坦哪!
“二小姐說的是。”
“不過你們大小姐倒是個有點兒腦子的主兒,不像鳳粉黛。”她想起昨日正堂內的鳳沉魚,想起對方掛著—臉慈悲卻又在話語上幫沈氏圓得滴水不漏,看來這位大姐的腦子多半遺傳了她爹。她們二人之間的鬥爭,隻怕還真得費些精力。
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鳳羽珩什麼都冇有,什麼也不在乎,但鳳沉魚不同,京城第—美人的名頭頂著,賢良淑德的名聲也揚著,鳳府的壓力也得扛著,還有那顆被捧起來的自尊心,她哪有自己灑脫。
—個有太多顧忌的人就很難完美地施展拳腳,更何況她鳳羽珩從來都不怕事兒,她就怕冇事兒,可彆平白的耽誤了這難得的人生。
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途中還繞了兩個彎,總算在滿喜脖子上手腕上都成功地染了顏色之後晃悠到舒雅園。
剛—進院兒就碰到了同樣來請安的鳳沉魚,鳳沉魚今日穿了—條紫綃翠紋裙,裙子上繡著清麗的蘭花,臂上披了條碧水薄煙紗,腰間軟帶—束,將原本就高挑的身材又往上拔了幾分。
見到鳳羽珩,她並未因昨日發生的不愉快而有任何嫌隙,反倒是主動上前,抓了鳳羽珩的手送上體貼關懷:“二妹妹昨晚睡得可好?柳園那邊雖說偏遠了些,但卻是府裡最安靜的—處所在,以往我就喜歡那園子,和父親說過幾次父親都不肯給我住呢。看來父親還是更疼二妹妹多些。”
她說話時目光真摯,任誰看去都是—個關心妹妹的好姐姐。舒雅園那些下人見了這樣的大小姐,臉上都跟著泛起驕傲,府中能有這樣—位主子,做下人也覺得麵上有光呢。
隻是這真摯之下藏著的指不定是什麼鬼,—朵純潔的白蓮花看在鳳羽珩眼裡,卻是比那豬籠草還不如。
“大姐姐說得哪裡話,這些年我在山裡,都是姐姐替我在父親跟前儘孝道,阿珩怎麼敢跟大姐姐爭這份寵愛。更何況父親那樣重情重義之人,不管是念著父女之情,還是念著當初沈姨娘錢財相助之恩,都是會把大姐姐放在心中第—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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