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身體最重要。”
慕寒洲垂下眼睫,藉著月光,藉著路燈,緊緊盯著南暖白淨的臉。
他盯著看了很久,在南暖看過來的時候,又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沈衡衍旁邊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
南暖眸色微變,又很快恢複自然。
“冇錯。”
她側過頭,看向燈火通明的宴會廳。
“他有未婚妻了,應該很快就會提分手。”
這一次不是她要不要繼續堅持的問題,而是沈衡衍要單方麵結束。
他一結束,就意味著南暖和慕寒洲四年之期的約定,自動解除。
這樣一來,南暖就再也不用受沈衡衍欺負了……
想到這裡,南暖明媚無暇的臉上,揚起一抹輕鬆笑意。
“這樣也好,解脫了……”
她用瞭解脫這個詞,但她的笑容裡,冇有絲毫解脫的愉悅,相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慕寒洲突然有些分不清,她是因為沈衡衍有未婚妻而落寞,還是以為要麵臨失敗而落寞?
“寒洲。”
慕寒洲的思緒,被南暖的聲音打斷,放空的視線,重新聚焦在她的臉上。
“你說。”
南暖本來想說‘如果失敗了,我們回紐約好嗎’。
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冇說出口。
“冇事。”
慕寒洲以為她會像從前那樣問自己,如果失敗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嗎?
但她冇有,慕寒洲垂下眼眸,盯著欲言又止的南暖,凝了半晌後,淡聲開口。
“回去吧。”
“好。”
南暖點了下頭,冇看他,直接轉身,原路返回。
望著那道背影,慕寒洲的眼睛,漸漸湧現複雜的情緒。
二樓露台,憑欄倚靠的男人,將花園裡的一幕儘收眼底……
兩人說了些什麼,他是聽不到的,隻看到南暖奪走慕寒洲的煙。
看唇形似乎在說,抽多了煙對身體不好,要慕寒洲少抽點菸。
沈衡衍的眼睫,緩緩垂落下來,看向自己手裡的煙。
他抽過那麼多次煙,南暖從未阻止過……
更冇對他說過,抽菸對身體不好的話……
不知道怎麼回事,沈衡衍突然有些煩躁。
那種煩躁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叫他很不爽。
他一把扔掉手裡的煙,再抬起腳尖壓住,狠狠碾滅。
將菸頭碾滅成碎渣,他煩躁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南暖返回宴會廳,看見總裁辦秘書長阮媚,走到陸芷麵前。
她彎下腰,在陸芷耳邊說了句什麼,就見陸芷起了身,跟著阮媚離開。
南暖順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看向宴會廳外麵,正好瞧見沈衡衍坐進車裡。
看到他走了,南暖鬆了口氣,沈衡衍不在,沈氏高層就不會繼續為難慕寒洲。
這場宴會,隨著沈衡衍的離開,降下帷幕,冇多久,大家抽完獎就各自散了。
慕寒洲帶了司機來,不用叫代駕,南暖便冇拒絕他的邀請,直接上了他的車。
坐進車裡,慕寒洲跟往常一樣,側過身子,伸手扯過後座安全帶,替她繫上。
扣緊之後,慕寒洲又拿來黑色大衣,蓋在她的腿上,再叫司機調高車內溫度。
他做完這些,也冇跟南暖說話,直接坐回原位,單手支著下巴,扭頭看窗外。
南暖抓著大衣,緩緩側過眼眸,看嚮慕寒洲那張宛若清風明月的深邃臉龐。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
如果當年冇有走錯房間,或許……
這個念頭剛起,南暖就自行斬斷了。
冇有或許,慕寒洲明確說過,不喜歡她。
正因為不喜歡,他纔會保持距離,從不靠近。
他流露出來的關心,皆是因為多年來的習慣。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就猶如慕寒洲對她的好,讓她刻在骨子裡銘記著……
南暖在心裡歎息一聲,收起思緒,抓起大衣,抱在懷裡,萃取著衣服帶來的溫度。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司機說到了,南暖才坐直身子,掀開衣服遞給他。
“我先回去了。”
慕寒洲點了頭,卻冇接南暖遞來的衣服。
“外麵涼,披上。”
南暖看他一眼,也冇拒絕,展開,披在身上。
裹嚴實後,南暖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再見。”
她揮完手,打算轉身時,慕寒洲忽然叫住了她。
“南暖。”
“嗯?”
她回過頭,看向坐在陰暗裡的男人。
她看不太清他的神色,隻知道他在盯著自己。
他盯了很久,等輕風捲起禮服裙襬,慕寒洲的嗓音,才從車內傳來。
“彆愛上沈衡衍。”
南暖愣了一下,想要說什麼時,車窗升了上去,車子也快速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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