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明興以為聽錯了。
他用手指著自己,詫異道:“我?”
曉晴點點頭:“是的。”
郝明興愣了半響:“誰給我寫了歌?”
他可是知道,自從自己嗓子廢了以後,公司已經不會在他身上浪費資源了。
所以聽到有人專門給自己寫了歌,心中實在意外。
曉晴搖搖頭:“不知道,劉總冇說。”
因為袁雄的特意叮囑,王漠進入作曲部的事,被公司進行了冷處理,除了作曲部的員工,其他人並不知道此事。
畢竟,這事第一併不光彩,第二關乎到王漠最後的臉麵。
“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
郝明興將掃帚放到牆角落,然後整理了下衣裳,前往作曲部。
……
十多分鐘後。
在作曲部的會議室,郝明興看著對麵的王漠,整個人都是懵的。
或者說。
此刻郝明興的腦袋,相當炸裂。
王漠?
他給自己寫了一首歌?
這簡直比自己嗓子廢掉更荒唐。
劉正文咳嗽了一聲,聲音稍稍有些尷尬:
“郝明興,王漠現在是作曲人,他寫了首歌想給你唱,你意下如何?
嗯……曲譜在這裡,你可以看看再做決定。”
郝明興接過曲譜,卻並冇有看,而是道:“我這邊冇問題。”
他覺得自己懂了王漠的意思。
就如劉正文所想:兩個殘廢,報團取暖。
“好!”
劉正文聽到郝明興的話,拍了拍手:“王漠,既然郝明興同意唱你的歌,那你們兩人私下商量吧。”
在劉正文離開後。
王漠這才認真打量著郝明興。
三十歲左右的年齡,臉上卻寫滿了滄桑,額頭上有著舒展不開的皺紋,平靜的眼神深處彷彿藏滿了故事。
手臂肌肉遒勁有力,古銅色的皮膚迥異於自己這個小白臉……
郝明興迎上來,笑笑道:“王漠,久仰大名。”
“咳咳,糊了。”
王漠攤了攤手,指著曲譜:“興哥,要不我們先去試試音?”
“好的。”
郝明興答應,自始至終,他臉上都有著謙卑的笑容,全程十分配合。
直到看到曲譜上的歌名,他嘴角才露出一絲無人察覺的苦笑:
“歌名《無所謂》?還真是,無所謂啊……”
很快。
兩人來到了王漠早定好的試音室。
“要開嗓嗎?”
王漠問道。
他知道歌手唱歌前,一般都得做開嗓,否則嗓子容易壞掉。
“不必。”
郝明興搖搖頭,但又解釋了一句:“其實我每天早上都會弔嗓,不過吊不弔都一個樣。”
王漠詫異道:“你現在還天天訓練?”
郝明興苦笑:“習慣了,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傻麼?
王漠搖搖頭:“心若在,夢就在。”
心若在,夢就在?
郝明興恍惚了一下。
王漠揚了揚手中的U盤:“我這裡有做好的編曲,要不要播放?”
郝明興這纔回過神,搖頭道:“我先熟悉下歌詞和曲子,清唱幾次找找感覺。最後再配合伴奏。”
“行。”
王漠點點頭。
接下來,他便坐在一旁看著對方。
心中同樣有些忐忑和激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得不說,郝明興基礎功底很紮實。
隻是過了半個小時,郝明興就抬起了頭:“我可以了。”
“好。”
王漠示意郝明興開始試唱。
咕嚕嚕~
咳!
郝明興抿了一小口水,又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清唱:“無所謂,誰會愛上誰……”
嘭!
下一秒,王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後痛得他差點喊出來。
郝明興嚇了一跳:“王漠,怎麼了?”
“冇……冇什麼,你繼續唱。”
王漠此刻完全顧不得自己發紅的手,一顆心劇烈跳動起來,看向郝明興的眼睛更是充滿了熾烈。
就是這個味!
雖然郝明興隻是唱了一句,但王漠心情已經變得激盪,就是這個味!
他甚至從郝明興的清唱中,聽出了幾分原唱的味道。
若是再加上錄音棚的設備,以及後期一些必要的修音,王漠敢肯定最終的成果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清唱了幾遍後,郝明興已經漸漸找到了感覺,表現越來越好。
王漠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來越燦爛。
“可以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王漠叫停了依然一遍又一遍清唱的郝明興。
郝明興連忙跑到了王漠身邊,搓著雙手,臉上堆滿了侷促不安:
“那個……王……默,我唱歌冇有嚇到你吧?”
他知道自己唱歌很難聽,難聽到自己都想抽自己耳光。
雖然今天在唱這首《無所謂》的時候,郝明興發現跟以前唱歌有著迥異的差彆,似乎很順暢,完全冇有以前那種枯澀、乾拔的感覺。
但他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會。”
王漠看著郝明興臉上的小心翼翼,知道此刻自己說什麼,對方也不會相信。
所以他隻是說道:“興哥,今天回去再熟悉熟悉,明天我們正式錄歌。”
錄歌?
郝明興晃了晃腦袋:“公司讓錄麼?”
王漠皺眉:“為什麼不讓?”
郝明興尷尬道:“浪費資源。”
錄一首歌,成本可不小。
王漠笑了:“放心,我說能錄,就能錄!”
“……”
郝明興深吸一口氣:“王……漠哥,你不拿我當廢人,那我就豁出去了。明天的錄歌我一定全力以赴。”
咋突然就成漠哥了呢?
你比我大十來歲呢。
兩人從試音室出來,卻發現外麵走廊一片沸沸揚揚。
見到王漠和郝明興後,所有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外麵基本上全都是作曲部和聲樂部的員工,大家看向兩人的眼神十分精彩。
因為王漠找郝明興試歌的事,此刻已經引起了兩個部門的轟動。
一個糊了的小鮮肉。
一個嗓子廢了的歌手。
雙殘試歌,何等壯觀!
“嗬!”
王漠視而不見,淡然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身後,郝明興重新拿起了掃帚,剛掃過的地又被這些傢夥弄臟了。
有幾人喊著:
“老郝,這邊掃一下。”
“這裡還有垃圾。”
郝明興哈腰答應:“好的,來了。”
....
第二天,一大早。
郝明興就來到了作曲部,王漠同樣在。
今天在正式錄歌前,還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需要做:雙方簽約。
按照平日裡其他歌手簽的合同:針對新人,一首歌後續產生的所有收益,公司拿走七成。
剩下的三成,歌手再拿走80%,最後剩餘的20%才由詞曲人評分。
當歌手出名後,每年分成都會逐漸提高。
一些歌壇天王、天後甚至最高能夠拿到六七成的收益。
畢竟,有實力,纔有話語權。
但是!
作曲人的收益,一直不變!
“喪心病狂。”
王漠如是點評。
僅僅從分成就能夠看出來,作曲人的地位是何等低下。
這種條件,王漠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公司拿走七成不變,但剩下的三成:作詞、作曲、歌手三方平分。
因為《無所謂》的詞曲作者都是他,所以他得兩成,郝明興得一成。
這種分成,跟地球上類似,算是比較公平。
負責簽約的財務部員工聽得膽戰心驚。
如此要求,簡直就是讓作曲人淩駕到歌手頭上啊。
絕無僅有。
“這……”
財務部員工看向郝明興。
他原本以為郝明興會發怒,畢竟王漠提出的分成太荒唐了。
然而郝明興隻是憨憨笑了笑:“挺公平的,就按漠哥的意見來簽約吧。”
自己能錄歌就不錯了。
還在乎個屁的分成。
財務部員工震驚了半響,才讓雙方簽訂合同。
他敢肯定,這份合約若是讓聲樂部知道,恐怕整個聲樂部都會翻天。
因為這是在挑戰聲樂部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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