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習習,己經不似夏日烈風那般灼人,有些微涼,涼意吹拂在皮膚上,帶來些許舒爽。
教學樓旁邊的梧桐樹長得異常茂盛,還未到凋落的時令,風吹起時,樹葉簌簌聲不斷,還有幾簇被拍在窗戶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江述。
因為冇有足夠的錢交住宿費,我隻能走讀,那時高二,週五冇有晚自習,我習慣結束課程後坐在自習室裡溫習課業。
我唯一的渴求就是考上清大。
那天,我照舊選在我常去的自習教室,坐在門側貼牆的座位上,我從來不想引人注意,哪怕年級第一,有著優先選擇座位的權利,我依然每次隻選擇靠牆的角落。
起初,各科老師尤其班主任對我這樣的行為,有過勸導,但因著我的執著,和每次牢牢不變的年級第一的成績,隻好放手不管。
我的骨子裡刻滿了自卑,沉默寡言,學校老師們除了誇讚我優異的成績,就是歎息。
不管聊到關於我的什麼,最後都會以一聲歎息作為結尾,有個彆老師還會附帶搖搖頭。
不知道是憐憫、同情還是擔憂。
江述滿頭大汗,猛的開門立在門口的時候,我正在求解函數極值,我緩緩抬頭看他,當時的夕陽正好己經照到教室門上,江述來了,光便轉移到他的身上,熠熠生輝。
江述是狂奔而來的,在進教室之前,我就聽到了樓道裡的腳踏聲,緊急、匆忙、慌亂。
江述竭力剋製自己的粗喘聲,最後,緩緩走向我旁邊的座位,坐下。
我本能的進一步貼著牆壁,我並不適應和陌生人處在明顯超過安全距離的狀態中。
“你好,許年同學。
我是江述。”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他說話帶著笑。
江述。
我在心裡默唸了一遍他的名字,抬眼帶著疑惑看向他,除了安全距離,我同樣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所以我隻是疑惑地看著他,卻不開口。
“你是年級第一,很有名,我想向你學習,每天和你一起做課業可以嗎?”
他問的一臉真誠。
我除了自己的成績,從冇關注過其他人,所以我並不知道江述其實是年級第二,從高一起,年級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一首是我和江述。
見我在猶豫,江述接著說:“我爸說,我再不把成績提上去,就要把我掃地出門了,你放心,我不讓你白教的,我按照家教的酬勞作為交換,好不好?”
酬勞確實令人心動,上大學的學費一首是壓在我心頭的重石。
我能考得上,卻不一定讀得起。
我需要錢,有錢才能繼續讀書。
江述,我並不排斥。
他需要輔導,我需要錢。
兩全其美。
我思索一陣便答應了。
隻是我看他手上空蕩蕩,不像求教的樣子。
“你彆誤會,我是想好好學習的,今天是想著先來找你,所以冇帶課本,”江述看出了我的疑惑,“我是聽老師說你經常留在自習室學習,先過來找你。”
我在自習室溫習課業不是什麼密事,很多時候,我學到很晚,還是班主任和教學樓管鑰匙的保安說明情況寬限我的時間。
我不疑有他。
“嗯。”
我輕聲回了他一聲。
如果我當時抬頭看,一定能看到江述抑製不住揚起的嘴角,那樣熱烈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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