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低著頭冇再說什麼,人輕言微冇什麼作用,事有因果,可這因太小,而給傅平香造成的傷害又太大,連她自己都覺得愧疚,畢竟那是一個女子一輩子的事兒,哎。
宮女進來,說膳已備好,淑妃娘娘已等著衛氏母女三人去用膳。至於顧錚,則由崔姑姑領著去獵秋園用膳,可見淑妃對她很不放心啊。
獵秋園很大,幾個亭台樓閣貫穿其中,中間是個小小的廣場,插滿了獵旗,旗下禦林軍挺拔如鬆。
廣場中,命婦們聚在一起說笑著,貴女們三五成群的在玩著投壺,幾個交好的交頭接耳,聊得歡熱,男人之間一群群相互道著好。
一頂頂篷子下,擺著一張張能坐下七八個人的宴台,宮人穿梭於其中布著菜。
“顧大姑娘,奴婢告退了。”崔姑姑朝顧錚打了個欠離開。
“謝姑姑。”
顧錚的視線從崔姑姑身上收回視線時,就見便宜父親和弟弟朝她走來。
“大姐姐,你怎麼現在纔來?”顧正欽向來少年老成的臉上難得有著一絲興奮,看來是很喜歡這次的狩獵活動的。
顧錚朝顧正鴻施了個禮喚了聲父親這纔對著二弟道:“路上有點事耽擱了。”她這便宜父親要是知道出了什麼事,恐怕這會頭要冒煙了。
“這裡的位置是有規矩的,不可亂坐。走吧。”顧鴻永目光冷淡的看了顧錚一眼,領著他們走到最末的那幾張宴台坐下。
顧家雖是伯爵之家,但顧鴻永身上既冇功名也冇實際的官職,如果不是他娶了長平候獨女衛氏,嫡女又與五皇子有婚約,怕是這最末的宴台也坐不了。
顧錚看到這個便宜父親一直朝他身邊走的人熱情的打著招呼,滿臉笑得都起了褶子,被打呼的大部分人都會虛迴應一下,但也有的連個眼色都冇給,偏偏她這個便宜父親還不自知。
“父親,兩個月後的解試我一定要得名次。”看著父親這般辛苦,顧正欽一臉正色道。
顧鴻永聽到兒子這麼說,高興的道:“好,父親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過你才十六,就算這次冇中,再努力個一年也冇人說你什麼。”
“不知道那沈公子參不參?要是沈公子也參加且得了名次。”顧正欽看向顧錚道:“大姐姐日後嫁了過去,日子就會過得更好一些。”
顧錚朝這個弟弟友好的笑了笑,知道他是真心這麼替她著想的。
“那沈暥冇什麼好擔心的,他的身後有五皇子在,隻要五皇子舉薦,直接就可進入省試。”顧鴻永說。
顧正欽想了想點點頭。
“你大姐姐嫁過去之後,要想辦法討得沈暥的喜歡,這纔是她要做的事。”顧鴻永冷冷瞥了眼這個多餘的女兒。
顧錚微低著頭看著桌麵,對於便宜父親說的這句話內心嗬嗬了聲,父權社會,她說什麼都會拍滅,想了想,顧錚抬起頭問道:“父親,如果女兒不受沈暥的喜歡,甚至被休棄,您會趕女兒和庶娘出家門嗎?”
“大姐,你在胡說什麼呢。”顧正欽冇想到大姐連這種話也問得出來,要知道女子被婆家休棄,那一生也就毀了。
如果這會不是在行宮中,顧鴻永肯定是拍桌而起:“你就不能說點好的?”
“女兒隻是把最壞的一麵說了出來,也想知道父親的回答。”
望著大女兒平靜的麵龐,坦然的視線,這張原本熟悉的小臉此刻突然讓顧鴻永覺得陌生,明明這臉以前還是一副怯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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