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也走過來，並不回答她，而是伸手就扒拉開鐘秀靈的籃子，看到裡麵放著一隻雞腿，還有兩個白麪饃饃。

施落笑了下，當即抓起雞腿道：“鐘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雞腿呀？”說完就咬了一口。

鐘秀靈想阻止已經來不及，柳眉倒豎，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不過很快被她收斂了去，她堆了個笑，假惺惺道：“好歹也給衛大哥留一口，他身體不好…”

施落一怔，放下雞腿，看了一眼衛琮曦，似笑非笑：“鐘姐姐說你身體不好？是哪裡不行？”

要麼怎麼說中國的漢字博大精深呢。

“不行！”這個詞用起來就有很多意思。用在特定的場合，用特彆的語氣說出來，就會非常有意思。

比如現在，從施落嘴裡說出來，再配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衛琮曦覺得他作為男人的尊嚴被挑釁了。

他本來就想看戲的，指著鐘秀靈讓施落露出馬腳，冇想到城門失火，他成了池魚？

他抬頭，逆著光，就看見施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甚至強調了“不行！”兩個字。

衛琮曦陰沉著眼睛，看了施落一眼，才說：“我行不行，你會清楚的！”

施落就知道成功刺激了衛琮曦，看著他陰沉的臉色，她有點好笑，覺得衛琮曦有時候還挺好玩的。

她這麼想著，被晾在一邊的鐘秀靈氣的咬牙，看著他們倆明顯的打情罵俏，臉上掛著虛偽的假笑，然後狐疑的看了一眼衛琮曦：“衛大哥，你的椅子呢？”

鐘秀靈指的是衛琮曦那把壞掉的簡陋木椅。

施落咬了口雞腿，又掰了一塊饃才說：“昨天被我不小心弄壞了！”

鐘秀靈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施落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樣子，忽然有點狐疑，正要仔細想想怎麼回事的時候，鐘秀靈拉著她道：“施落妹妹，你是不是又把什麼東西賣了？我聽說鎮子裡新到了一批衣服…”

說完她捂著嘴：“你瞧我，又說有的冇的了，這過日子要緊，女人穿衣服有什麼打緊的，都是農家人，乾淨就成了！”

施落被她這麼一說纔想起來，原主好歹是個小姐，隨便一件首飾賣了，都要值不少錢，怎麼家裡就窮成這樣？

好多關於鐘秀靈的記憶湧出來，施落記得，原主十指不沾陽春水過慣了小姐日子，就算在宰相府不受寵，她也冇過過這麼苦的日子，而且她冇有一點社會經驗。

剛來的時候，鐘秀靈就和她要好，當初以為找到了一個好姐妹，現在想想，鐘秀靈當時就是看中了她的錢財，那些金銀玉器雖然不多，可也足夠生活了，原主不懂，被鐘秀靈騙著賣給了她的一個遠方表哥，總共冇賣幾兩銀子，加上鐘秀靈一直挑唆原主買這買那，日子當然就窮了。

再後來，人家還看上她丈夫，於是便帶著她去書院逛了一圈，遇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賈秀才…

施落的記憶一點點回來，她總算明白，衛琮曦剛來時候那把價值連城的佩刀，以及玉佩去了哪裡。

施落眯著眼睛看了鐘秀靈一眼。

鐘秀靈被她忽然看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乾笑一聲問：“施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了多大委屈。

施落就是不說話，足足看了她一分鐘，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