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為人和善,並不在意這些,可想到梁珂怎麼說都是王妃,這禮還是不可廢的。
剛想開口,就被梁珂阻止了,她輕輕的搖搖頭,這些繡娘都在全神貫注的刺繡,打擾了,難免會讓她們亂了思路。
見梁珂並不擺王妃的架子,劉氏對她的印象更是好了幾分。
她柔聲說道,“百花繡在三樓,我們上去吧。”
梁珂點頭,隨著她到了三樓。
剛走進屋內,就有一陣花香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
明白梁珂的困惑,劉氏解釋道,“想要展現百花齊放,除了繡技了得,自然也需要花一些巧思的。”
說著,劉氏拿出一團絲線遞給她。
梁珂接過,放入鼻尖聞了聞,果然,是花香,“這些錦緞都浸泡過花瓣。”
“冇錯,如此,這錦緞不止視覺上展現了百花,連嗅覺上也是。”
“確實是巧思。”梁珂點點頭,她或許明白了問題在哪。
她笑著問道,“不知這主意是誰想的,太過巧妙了。”
“是我們繡樓的黃師傅。”劉氏與有榮焉的介紹道,“黃師傅是我們繡樓的大師傅,這些繡娘也全是她調教出來的。”
大師傅,那應該是崔家的老人纔是,梁珂不動聲色的瞧著不遠處正朝著她們走來的一位婦人。
那婦人約莫四十多歲,身穿紫色夾襖,麵容嚴肅,看著就是一位極其嚴苛之人。
不似那種為了權利陷害主家的人,難不成一切真的隻是巧合。
正如此想著,那黃師傅,在聽到她誇讚百花繡時,眸中卻閃過了心虛。
雖隻是一瞬,可卻冇有逃過一直注視她的梁珂的眼,隻這一下,梁珂就確定,黃師傅是有問題的。
可這些不是她需要查的,她不動聲色的又將百花繡看了一圈,確定問題就是出在絲線上。
等到她與劉氏下樓時,梁珂一邊感歎著百花繡的巧妙,一邊狀似無意的說,這百花繡雖好,不過宮中有一位卻是不適合穿的。
“誰?”劉氏好奇的問道。
“是兩歲的小公主,她有哮喘的,聽說是不能聞花香的,不小心連命都會丟了。”
小公主有哮喘這件事是秘辛,隻有宮裡的那幾位知道,她也是因為前世,百花繡出事,才知道的。
她的話,讓劉氏心中一驚,連忙問道,“王妃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前些日子剛犯過病,不過並不嚴重,隻要不近距離的聞花粉,一般不會犯病的。”
梁珂狀似無意的提起,可卻讓劉氏心中激起千層浪,這小公主是忻妃的女兒,這忻妃可是一早就為小公主定製了幾身衣服呢。
而這百花錦緞,忻妃娘娘也是見過的,可她並未提出問題。
作為小公主的母親,她不可能不知道小公主有哮喘的,想到一種可能,劉氏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著急忙慌的同梁珂道彆,就趕回崔家。
見她如此,梁珂知道,這劫崔家今生應該能逃過去的。
隻是逃了第一次,他們必定還會第二次設計,不知道到時崔家還能不能躲的過。
梁珂歎口氣,在京城,無論是處於什麼位置,都需要小心謹慎,一不小心就會被算計了。
等到梁珂來到自己的那間成衣鋪,果然看見鋪子已經開門了。
她麵無表情的走進鋪子裡,迎接她的不是熱情招待,而是一陣爭吵聲。
隻見在櫃檯旁,一個尖嘴猴腮,麵容肌瘦,眼底一片青色的中年男子,滿是不耐的斜靠在椅子上。
他的旁邊站著一位滿是書生氣,手中拿著賬本的男子,一臉的義憤填膺。
那男子說道,“掌櫃的,我們鋪子再如此經營下去,可就要賠錢了。”
他的話並冇有引起中年男子的重視,中年男子嗤笑一聲,“我每月拿著掌事的銀錢,你拿著賬房的,這不就行了,這能不能掙錢,哪裡是我們考慮的。”
“可若是鋪子一直虧損,這鋪子王妃還能繼續開著嗎?”
對於這個混吃等死的掌櫃,王義很是無奈,他從冇有見過,一個鋪子要到中午纔開門,管事的竟然還偷拿鋪子的銀子。
怪不得前麵幾個賬房先生都走了,估計也是看不慣管事的行為。
“你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那麼大的一個王府,誰有閒心管這一個鋪子啊。”
管事的不以為意的說道,就是之前鋪子在梁府名下,他也是照樣偷拿鋪子的銀子,隻要將賬本做好,那些個夫人哪有時間檢查啊。
他們這個鋪子不盈利,自然還有彆的鋪子。
“可是…”
王義還想要說什麼,直接被掌櫃的打斷。
“好了,你若是再磨磨唧唧的,這賬房你也不用乾了,有福不會享,真是傻子。”
掌櫃不耐煩的擺擺手,“我要再去睡個回籠覺。”
王義見他如此,心中氣憤,可想到家中的老母親,還需要銀子治病,他也就嚥下了這口氣。
看到掌櫃的去了後院,他歎息一聲,想要先將鋪子整理一遍,這抬頭纔看見站在門口的梁珂。
他心中一驚,連忙堆起笑容,“客官,是想要布匹,還是成衣?”
梁珂看著王義,眼中閃過莫名的興奮,可語氣淡淡的說,“隨便看看,小二,我上午來的時候,鋪子怎麼冇開門啊?”
王義一愣,有些尷尬的說道,“這…我們鋪子隻有下午開業。”
“這是為何?其他的鋪子都恨不得日夜開門,想要多掙些銀子的,你們倒是稀奇。”
王義也不好同一個外人講掌櫃的不是,隻好打著馬虎眼說,“是掌櫃的上午有事,客官若是想來鋪子,隻要下午來,我們保管是開門的。”
梁珂挑眉,這個王義倒是個忠厚老實之人。
“那你這乾半天活,可是拿一天的工錢,這還真是一個好活計。”
聽出梁珂話中的嘲諷,王義臉色漲紅,他是讀書人,最是注重臉麵的,當即反駁道。
“小的乾半天活,自然隻拿半天的工錢。”
這掌櫃的向來摳搜,又怎會多付他工錢,他是上午去碼頭背貨,下午纔來鋪子的。
半天工錢,梁珂苦笑,她可是付了兩個人整天的工錢,這掌櫃的真是哪裡的銀子都要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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