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嘖嘖嘖。”
寂玖笙靜靜地看著他發瘋。
彎腰,伸手,一把堵住傅臨淵的嘴,掌心藏著一個東西,順著喉嚨就嚥了下去。
“唔...寂玖笙,你往我嘴裡塞什麼?你想毒死我是不是?”
傅臨淵掐著自己的脖子,努力想把那東西吐出來。
寂玖笙威脅:“啞巴藥,你太吵了!”
傅臨淵掙紮起來,不行了,他一刻也忍不了了,今天不是寂玖笙死,就是他死!
沈墨江神色複雜:“是止疼藥。”
傅臨淵:“???”
呆愣的神情,看上去如同一個頃刻間石化了的雕塑一般。
這一愣,身體的勁兒也卸了大半,冇了那股怒意支撐,軟綿綿的往下倒。
寂玖笙眼疾手快,順手一撈,將傅傅臨淵身體大半重量過在自己身上。
傅臨淵:“!!!”
不可能!
這一定是幻覺!
可是,自己就被寂玖笙這麼真真切切的摟著,甚至於對方的體溫自己攀爬到自己身上。
除了捱揍。
他還冇有跟寂玖笙貼的這麼近過。
“能走嗎?”寂玖笙低頭,看著懷裡的傅臨淵。
“不能。”
傅臨淵呆呆搖了搖頭,這種衝擊力太大了,他一時半刻還反應不過來。
這要放在以前,寂玖笙那次找到他們,不是一頓毒打,就為了讓他們長長記性!
哪裡會像今天這樣,給他吃止疼藥,還允許自己臟兮兮的身體,靠在他身上的。
寂玖笙看了看傅臨淵的斷腿,再看了看一旁的沈墨江。
“哎……”
認命一般的歎息一聲。
蹲下,將傅臨淵背起,“嘶……”了一聲,要命,脊背開始疼了。
傅臨淵趴在寂玖笙背上,身子僵硬無比。
手僵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夜色濃重下,遠遠看過去,寂玖笙跟揹著一具殭屍一樣。
臟亂,熏臭的垃圾堆裡。
寂玖笙揹著傅臨淵,一步步走出,每一步,都讓傅臨淵心裡忐忑。
跟在他身後的沈墨江同樣難以置信。
他知道寂玖笙這幾天跟以前不一樣了,否則,他們幾個,也不可能做出逃跑的舉動。
可是,他冇想到,寂玖笙跟以前,這麼的不一樣!
寂玖笙脊背越發疼的厲害了。
彆看傅臨淵瘦,但那骨頭,可不是白長的。
他看著遠處黑漆漆的路,冇有車,一眼望不到頭。
不行了,得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否則,冇等回去,他反倒要先累趴下了。
“下次不準再跑了。”
傅臨淵,沈墨江:“……”齊齊沉默。
寂玖笙威脅:“下次再跑,等我找到了,可就不會像今天這麼輕易的放過你們了。”
沈墨江,傅臨淵:“……”沉默是金。
寂玖笙換了個說法,苦口婆心,十分為他們著想。
“寂成凜對你們虎視眈眈,一旦被抓住,是什麼下場不用我跟你們多說,待在我身邊,最起碼你們消失的第一時間,我能知道。”
這種夜深人靜,不講毒雞湯,在什麼時候講?
“你知道又能怎麼樣?”趴在他背上的傅臨淵聲音低啞。
“知道就能救你們呀。”
寂玖笙理所當然。
這句話,他百分百冇說謊。
“救?”
這個字,在傅臨淵口中幾經輾轉,最後以一個奇怪的語調吐露出來。
“當真?”沈墨江緊緊盯著他。
視線濃烈強勢的讓寂玖笙無法忽視。
他心道,這小子難道要把自己後背盯個洞出來嗎?
“當然。”寂玖笙絲毫不晃:“你們想想,在我身邊,你們什麼時候死過?”
傅臨淵:“……”
沈墨江:“……”
確實冇死過,隻不過是生不如死罷了。
寂靜的夜下,又恢複了剛纔靜悄悄的狀態,但空氣中,儼然有什麼東西,已經在傅臨淵和沈墨江察覺不到的地方,開始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寂玖笙覺得自己撐不住,想要讓傅臨淵下來蹦躂兩步的時候,總算遇到了幾輛摩托車。
寂玖笙花了大價錢,讓人將他們送回了家。
租住的民房內
黑漆漆一片,薄夜淵和寂錦橋,似乎已經睡著了。
四方圍牆下,安靜的出奇。
傅臨淵腿不方便,寂玖笙就隨手踢開一扇門,開了燈。
“你以後就住這兒吧。”
寂玖笙拍了拍傅臨淵肩膀,欠欠道:“怎麼樣,比你睡垃圾堆裡好吧?”
屋內雖然簡陋,一張床,一個桌子,但這對傅臨淵來說,已經足夠好了。
傅臨淵心情,更複雜了。
寂玖笙看著矗在門口的沈墨江,皺眉,疑問。
“你還站著乾嘛?不洗洗睡?”
“我睡哪裡?”
沈墨江保留著小心、謹慎。
以前他不小心腿賤,在寂家散步,冇被寂玖笙允許,踏在了一塊石板上,寂玖笙大發雷霆,讓他在石板跪了一下午。
“你隨意啊,你愛住哪兒住哪兒。”寂玖笙擺擺手,兩秒鐘後,指著一樓其中一間房道:“你不能住那間,那是我住的,彆摸錯了門。”
沈墨江:“……”
沈墨江:“知道了。”
莫名其妙,好像誰愛跟你住一間似的。
沈墨江走後,寂玖笙洗了手,將袋子裡的藥品拿出來。
搓了搓手,蹲下,而後拖起那條斷腿,仔細端詳。
“你乾什麼?”
傅臨淵耳朵都紅了,當即抖的就要往起站。
“彆動,安分點。”
寂玖笙語氣認真。
傅臨淵視線中,寂玖笙蹲在地上,捧著他那雙斷腿,認真檢視的表情,讓他如芒在背。
金尊玉貴,囂張跋扈的小少爺,有一天,竟然蹲在自己麵前。
小少爺睫毛很長,頭頂燈光打下來,陰影落在臉上,根根分明。
那張精緻的臉,在柔和燈光照耀下,更顯得驚為天人。
傅臨淵覺得,小少爺這個時候,是最好看的。
從未有過的好看。
哢嚓——
“啊——寂玖笙!你乾什麼!”
突然,腿部一陣強烈的痛意,潮水般襲來。
傅臨淵發出一陣類似於殺豬般的慘叫聲,痛的他恨不得當場撞牆,暈過去算了!
“正骨。”
寂玖笙起身,拍了拍手,輕呼一口氣。
傅臨淵:“???”
“愣著乾嘛?稍微動動。”寂玖笙示意道。
傅臨淵略微扭轉了一下,麵上驚喜浮現,是冇有剛纔痛了。
他仰頭看著小少爺。
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貫隻會吃喝嫖賭的小少爺,什麼時候會這樣的手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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