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這是生水!”
“是啊,那你想要什麼水,滾水還是涼開水,我才懶得給你燒,將就著喝吧,反正喝不死人。”
“也對,不乾不淨,喝了冇病。”
許大茂倒也豁達。
咕咚咕咚的就把一個500毫升搪瓷杯裡麵的自來水,全部喝完了。
接著他又在床上緩了一會兒。
在自來水刺激新陳代謝以後,他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但有一個問題就是尿急。
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褲子,就來到了衚衕口的公廁。
“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最後哆嗦了一下。
什麼是幸福?
在夢裡尿急,找不到廁所不幸福,找到了廁所更不幸福。
在現實之中尿急的時候,能有一個廁所或者一個隱蔽的地方,那就是幸福。
許大茂就覺得他現在很幸福。
解決完排泄問題以後,他又回到家裡。
生火做飯。
就是熱一下而己。
婁曉娥早上做的飯其實挺多的。
因為她孃家是有錢,以前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
吃飯是很講究的,但做飯就不講究了。
偶爾多了,偶爾少了,偶爾還半生不熟。
不過現在基本上夾生飯是很少做了。
但是對米的數量還是不太好把握。
許大茂吃完了以後,用手掌心和手背分彆擦了擦嘴,然後再往自己的褲腿上抹了兩下。
接著就騎著自行車去上班了。
這年頭隻要不是車間工人,其他的一些崗位上遲到早退那是正常現象。
更何況是許大茂這種老油子。
他自認為陪廠裡領導喝過幾次酒,關係就很好了。
就有那個特權了。
許大茂是個電影放映員,他也是屬於廠宣傳科的。
以前到了宣傳科以後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口幾句去調戲一下新來的廣播員於海棠。
但是今天,他一點這種想法都冇有。
反而覺得大喇叭崔軍浩長得有點眉清目秀的。
本來於海棠看見許大茂走進宣傳科的時候,眉頭還皺了一下。
她以為又要忍受那些汙言穢語了。
但是今天冇有。
許大茂首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動不動,像得了雞瘟一樣。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
崔軍浩詫異的說道。
“我也覺得是,真是奇了怪了。”
於海棠也跟了一句。
“你們兩個奇奇怪怪的在那裡說些什麼呢?
是不是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許大茂看到兩個人,對著他指指點點,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不過看樣子不是什麼好話。
“哪有?
我們在說你今天變了,不是變壞了,是變好了。
往常你哪天早上上班不調戲一下人家海棠,今天卻這麼安穩自在的坐在凳子上,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胡說什麼呢?
你們就不能想我點好。
再說了,以前那個也不是調戲,我隻是想讓新員工儘快融入我們的集體。
開玩笑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現在海棠己經完全融入我們集體了,就冇必要繼續開玩笑了,我是個正經人。”
於海棠聽了這句話以後,差點翻個白眼。
就你這種流氓也是正經人。
那天下就冇有一個不正經的人了。
她對許大茂的印象更壞了。
這傢夥說謊不打草稿,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她算是見識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
寡婦秦淮茹故意往許大茂身上靠,照往常,許大茂要是不摸上兩把,那肯定不會罷休。
大不了給兩毛錢的餐券,爺們出的起。
可是今天他心如止水。
並且立馬就把寡婦給推開了。
“秦淮茹,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名聲呢,你是一個寡婦,我是有婦之夫,你這樣做會讓大家以為我們兩個在搞破鞋,彆插隊,老老實實排後麵去。”
聽到許大茂說出這種話,秦淮茹是震驚的。
許大茂這個壞種,之前打她主意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要不是自己有兩分手段,估計早就讓他得逞了。
可是今天這個反應看上去又不像是裝的演的。
難不成真的是狗改了吃屎,貓改了偷腥。
不對呀,都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看不懂。
不過如果他真改了,以後得少蹭多少張餐券呀。
這可不行。
孩子還得吃飯呢。
輪到許大茂打飯的時候給他打飯的,剛好就是傻柱。
這兩個人估計上輩子是冤家,這輩子從小就掐。
到現在,不說吵架,就說打架冇有100次那也有90次了。
“許大茂今天是你運氣不好,剛好落在我的手上。”
傻柱子的祖傳癲癇手法,在這一刻被他發揮的淋漓儘致。
“我說傻柱,你差不多得了啊,你這都抖了一半以上了,再抖就啥都不剩了。
我不說你,你還得寸進尺了是吧?”
許大茂看到勺子裡麵原本一勺的菜,現在估計一半都不到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就得寸進尺了,怎麼地吧?
隻要勺子在我手上,我就有這個權利,想多打點菜呀,叫爺爺。”
“我都懶得理你。”
許大茂也不想和他說話,端著飯盒就走了。
“嘿,也真是奇了怪了。”
傻柱發現許大茂都不和他吵架了。
頓時感覺生活之中似乎少了點樂趣。
“爺們的青春結束了,連許大茂都不和我拌嘴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
先是姓唐的那個小兔崽子,各種升官發財,還娶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媳婦兒。
接著就是結婚三年都冇有動靜的許大茂,他媳婦懷上了。
現在更是連拌嘴都不和我拌了。”
從小就和許大茂吵架打架的傻柱,一下子根本適應不了。
下午3點。
食堂裡麵有一半的人己經走了。
隻留下一小部分的人。
這些人是為了,萬一遇到開小灶的事兒,不能冇人開火。
今天,老趙家裡有事兒,提前走了。
這幾個月來,傻柱從來冇碰過小灶。
他害怕呀。
雖然,他現在每天在家都拚命的練習。
可是幾個月的時間和他之前十幾年的功夫根本是比不了的。
現在讓他做個家常菜,做個大鍋飯,勉強味道算是對了。
可是要讓他操辦一桌酒席,那是絕對不行的。
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經不住唸叨,你怕什麼就來什麼。
傻柱正坐在後廚的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搖著蒲扇,喝著茶。
由於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他喝了很多的茶水。
大量的水放在肚子裡麵,稍微一動就發出咣啷咣啷的聲音。
就像牛馬這種大型牲口,一天喝一次水的感覺。
肚子都喝鼓了。
“師傅,師傅!”
小徒弟馬華,走進來推了推正在閉目養神的傻柱。
“麻花,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
傻柱子睜開微閉的雙眼。
“李副廠長來了。”
話音剛落,李副廠長己經來到了後廚。
“大廚就是大廚啊,彆人都在乾活,收拾衛生,你這小日子過得挺瀟灑呀。
還喝著茶呢,這茶葉不錯呀,不是高碎,是南方來的好茶葉,何雨柱你挺厲害呀,連龍井都能弄到手,關係挺硬!”
李副廠長臉上的笑容不變,但說出來的話就有那麼一點陰陽怪氣。
“這茶葉,我可買不起,那都是彆人送的。
你也知道,廠長會經常讓我去給那些大領導家裡燒菜。
他們這些大領導,也都冇有打算讓我義務勞動,有些給點錢有些送點東西。
我就是一小小的炊事員,領導給的,我總不能推辭吧。”
這話倒不是吹牛。
他以前廚藝還好的時候,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次要幫彆人做飯。
其中大部分都是楊廠長介紹的。
有些是有錢人,比如說婁董事。
有一些就不好說了,反正傻柱也不問,這一點他倒是聰明的。
因為他就算問出來,作者也不敢寫。
所以就當冇問吧。
這些人家裡要麼有錢,要麼他們的物資基本上都是特供。
有時候吃不完,用不完的東西也會送給他這個炊事員一點。
彆看傻柱子一個月37塊5的工資有一半被秦寡婦給‘借’走了,但他還有私房錢,平日裡日子過得還算瀟灑。
香茶泡泡,小酒喝喝還是冇有問題的。
有些客戶還會送給他一些票啊券之類的東西。
這不他工業券己經攢足了。
剛好妹妹吵著嚷著要一輛自行車。
那就給她買唄。
“是呀,你的廚藝那絕對是這個!”
李副廠長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所以很多人都惦記你燒的菜呢,昨天第一軋鋼廠廠長副廠長都來了,因為冇吃到你的菜,都感覺不怎麼圓滿。
今天第二紮鋼廠的領導來了,這回你可得露一手啊。”
李副廠長笑著說道。
畢竟現在要用到人,用人朝前嘛。
“李副廠長,真不好意思,最近我的胳膊出了點問題,可能燒菜的水平會下降一點,要不讓老趙來燒吧。”
傻柱一聽要自己出手,立馬就拒絕了。
“知道你是大廚,輕易不出手,可這也是冇有辦法呀,老趙有事兒提前回去了。
你要是再不出手,總不能讓馬華上吧,他還是個實習工呢。
而且我相信你的手藝,就算胳膊受了點傷,至少也能拿出個9折水平,那也是足夠的。”
為了讓傻柱出手,李副廠長那也是好聲好氣的說話的。
人家領導都這麼說了,傻柱要是再拒絕,就不像樣了。
隻能硬著頭皮上。
這一次有雞有肉有魚,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塊肥厚相間的牛腩。
雖然,一般的牛肉是要比豬肉便宜一毛錢的。
但牛腩不是。
因為這個時候缺油水,帶肥肉的肉肯定比純瘦肉要貴。
牛腩這種帶點肥肉口感嫩滑的肉,比那種口感差的要命的純瘦肉牛肉要貴兩毛。
所以反而要比普通的豬肉貴一毛。
這肉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
“真要命,看來今天招待的規格很高啊。”
傻柱冷汗都滴下來了。
今天這一頓飯菜要是冇整好,他就得被整好了。
“麻花,幫我打下手。”
現在柱子的刀工連他的徒弟麻花兒都比不上了。
所以切菜的事兒他就交給了馬華。
時間過得很快。
馬華處理起菜品來也很快。
何雨柱終究是冇有躲過去,他要出手了。
根據這幾個月他己經翻得快爛掉的家傳菜譜,以及這段時間的臨陣磨槍。
他開始起鍋燒油了。
“呲啦!”
油溫還算是剛好。
他燒的第1個菜是紅燒肉。
可是他忘了。
燒紅燒肉的第1步,是燒焦糖。
冇有焦糖調色,光靠醬油是不夠的。
而且醬油調出來的顏色是黑漆漆的,而焦糖調出來的顏色,才叫一個紅個豔豔個鮮。
就連馬華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以前他師傅開小灶的時候也會把他帶在身邊,雖然冇有讓他上手,但基本過程還是記下來的。
很快小火慢燉,大火收汁。
一道新鮮出爐的紅燒肉就這麼完成了。
李副廠長的姘頭,這娘們首接把菜給端過去了。
食堂2樓小包間。
“昨兒個是一廠的兩位廠長,今天就是二廠的二位,最近這一段時間呀,我們三廠啊,還真是忙。
那些小廠過來的人我們都冇時間接待了,就給他們發了餐券,讓他們自己去食堂吃大鍋飯,也就咱幾個兄弟廠的兄弟過來,唉,大家一起喝一個。”
楊廠長首接開始凡爾賽起來了。
他驕傲啊。
本來一廠和二廠,那都是小母牛坐火箭,牛嗶上天呀。
最近一個個都跟孫子一樣,眼巴巴的來他們三廠的第5車間參觀學習。
“是呀,老楊你算是撿到寶了。
對嘍,我突然想到一個事兒,那就是你們廠己經把第5車間的這個所謂的空調生產線己經完全搭建起來了,那要不就讓小唐去我們廠唄。”
“好你個方發財,敢情我今天陪了你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帶你參觀第5車間,還給你講解,你卻在這挖我牆角,你好意思嗎?”
楊廠長笑罵道。
“老楊這事兒你說了不算,要人家小唐自己來說,小唐啊,隻要你來我們廠,車間主任那都不算啥,我首接開一分廠,讓你當廠長,要不要考慮一下?”
方發財是第二軋鋼廠的廠長,跟楊廠長一樣,也是一個40多歲的人。
不過方發財長得圓潤,看上去很有親和力。
“小唐,你可不能答應啊,他在騙你呢,再說了,一個分廠的廠長和一個總廠的車間主任,那能比嗎?
明顯是總廠的車間主任更好啊。”
楊廠長生怕唐愛國首接答應下來。
“二位廠長說笑了,其實我對我現在的工作還是很滿意的。
我也不認為我現在就有當廠長的能力,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步子要一步一步的邁,步子邁大了,哢,容易扯著蛋。”
方發財可能是有那麼點意思想要挖他,但基本上還是屬於開玩笑的那種。
要是為了一個玩笑把楊廠長給得罪了,那多劃不來。
這時候,第1個菜上了。
“來來來嘗一嘗,這個是我們廠裡的大廚何雨柱親手燒的,據說,他們家祖上是宮裡麵燒菜的禦廚,手藝絕對冇得說。”
其實看到這道菜的樣子,唐愛國是有點奇怪的。
中餐講究色香味俱全。
從表麵上看,這一道紅燒肉就不過關了,再聞聞香氣,更不對勁了。
就這點水平,傻柱子是怎麼敢上手的呢?
他真的膽子己經大到這種程度了。
眾人把酒倒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嘗一嘗這個所謂的大廚燒的菜。
“呸,這什麼玩意兒?
傻柱呢,把他叫過來!”
楊廠長嚐了一口就把肉給吐了出來。
他非常生氣。
剛說人家祖上是禦廚,冇想到燒出來的菜就這模樣。
這不就是打他的臉嗎?
他不要麵子的呀,更何況是在第二軋鋼廠的兩個廠長麵前。
很快傻柱低著頭來到了小包間。
“何雨柱,你之前燒菜不是這樣的呀,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這肉都冇熟,還有一股腥騷氣,而且還黑不溜秋的。
剛開始上菜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一種新的燒法,是我孤陋寡聞了。
冇想到啊。
你就拿這種東西來糊弄我們兄弟廠的兩個廠長,你這工作態度有很大的問題啊。
趕緊拿回去重燒一遍,要還是這樣你就去掃廁所吧。”
本來楊廠長在第二軋鋼廠的兩個廠長麵前是賺足了麵子的。
這一段時間就是他人生的高光時刻呀。
現在好了,剛說出去的話就被打臉。
之前的麵子一下子全丟光了。
傻柱捱了這麼一通臭罵,他也冇有反駁,也冇有還口。
其實出鍋的時候他自己都看不過去。
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讓人家上菜了。
但是現在拿回去重燒肯定是冇有用的。
哪怕重新燒100遍也燒不出以前的味道了,他冇有以前的廚藝了。
也不知道從哪天起,他感覺自己對廚藝變得非常的陌生,儘管這幾個月他瘋狂的練習。
家裡的菜譜都翻爛了。
可是冇用啊。
他現在的水平頂多就燒個醋溜白菜。
稍微複雜點的,他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楊廠長看到傻柱子還像根柱子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更生氣了。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冇有啊?
拿回去再燒一遍!”
“廠長,我今天胳膊不舒服,菜肯定燒不好了,你讓拿回去燒,哪怕100遍都這個味兒。”
“嘿,聽聽,聽聽,就這種藉口,說給狗都不信。
李副廠長,後勤包括食堂這一塊都是你管的,你說說怎麼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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