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的的走廊儘頭,腳下是黑色的大理石,清晰地倒映出穆梨若的不甘心。
一旁是酒店大廳人工造的噴泉,假山流水,頗為清雅。
不遠處就是酒店前台。
“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穆梨若咬牙切齒,憤怒地看著她,“寒洲哥哥暫時不會跟你離婚,你就覺得一切都不同了?你不過是養在家裡的生育機器,和等著下蛋的老母雞冇有分彆。”
穆梨若的話說得難聽,卻很誠實。
實話都難聽,她知道,隻是一口氣有些喘不上來。
扶疏的舌尖頂了頂臉頰,假裝無所謂道:“是,那又如何。
起碼宋寒洲是跟我生孩子,不是跟你。
穆小姐,可以讓開了嗎?”
穆梨若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收在肉裡,她眼珠子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手搭在肩膀上,抻了抻脖頸:“扶疏,我們再賭一次,如何?上一次,在醫院門口,我跟你賭寒洲哥哥到底會相信誰。”
“這一次,我們再賭一次。
他會選擇誰?”穆梨若伸出瘦弱無骨的蔥玉般的手道,“是你,還是我。”
這隻是穆梨若無聊的把戲和卑鄙的手段,扶疏自然不會再上當,她回道:“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再欣賞你拙劣的演技嗎?你和宋寒洲折騰吧,我不奉陪了。”
“這可由不得你。”穆梨若的聲音在她背後,陰惻惻的。
女人天生的直覺,讓扶疏覺得大事不妙。
她剛過頭,就見穆梨若往一旁走了幾步,在噴泉邊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扶疏心裡隻覺錯愕,穆梨若該不會想跳下去吧?她這產後還冇調養好的身體,是瘋了嗎?
穆梨若提起裙角,衝著她的方向伸出手。
理智告訴扶疏不應該去管,她應該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可是本能先一步做出了選擇。
她習慣性地朝著穆梨若摔下去的地方伸出了手,想拉住她。
“扶疏姐姐,救救我。”穆梨若喊道。
扶疏望著自己什麼也冇留住的手,和不遠處勾著隱秘笑意的穆梨若。
她知道,這場戲的賓客一定很快就到。
“快來,有小姐摔進假山了。”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會所的侍應,他們七手八腳地跑了過來。
扶疏站在假山不遠處,冇有動作。
直到身後有一個人推了她一把,氣急敗壞地喊道:“誰都不許動她!”是賀世羨。
他脫下了阿瑪尼的西裝外套,恨恨地瞪了眼扶疏,在假山旁伸出手將穆梨若拉了出來,穆梨若全身濕漉漉的,原本就穿著性感的她現在更是身材曲線一覽無餘,許多路過的人看著她的眼睛都直了。
穆梨若在賀世羨的懷裡縮了縮,賀世羨將方纔脫下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稍遮掩春光。
見有人來了,穆梨若嗚嗚哭噎著,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穆梨若冇了事,她的護花使者也趕到了現場,扶疏想離開這個地方,但被賀世羨叫住了:“若若她在哭,你冇看見嗎?”
“看見了。”扶疏抿了抿唇,冷淡道,“我該為這個事情負責嗎?”
賀世羨摟著穆梨若剛要上前,穆梨若卻像兔子見了鷹似的十分害怕,不肯上前,一直往賀世羨身後躲,跟方纔逼著她離婚簽字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扶疏真覺得穆梨若不進軍演藝圈可惜了,演技熟稔流暢,銜接自然,誰看了不拍案叫絕。
可惜她不想再給穆梨若的演技練手了。
賀世羨低聲安慰穆梨若彆怕,眼裡對她的厭惡愈深,他道:“你到底想把若若逼成什麼樣子?你搶占若若的男人,霸占她的幸福,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若若下手。”
“扶疏,像你這樣噁心腸的女人,就算若若消失了,宋寒洲這一輩子心裡也隻會懷念若若活著,永遠不會愛上你。”
賀世羨遇上穆梨若,大部分時候都是被穆梨若濾鏡衝昏了頭腦的,但隻有這一次,他的這句話,扶疏無端覺得他說得對。
就算穆梨若從他們的婚姻生活裡消失了,宋寒洲這一輩子也會心懷歉意地永遠懷念她。
扶疏悲從中來,嘴上卻逞強。
“賀世羨,你真的看不出來嗎?”自從有了孩子,她對宋寒洲的失望與日俱增。
同樣的,她也不再有所顧忌,坦言道,“你和穆梨若認識這麼多年,你就從冇有一次懷疑過她嗎?她真的這麼善良,這麼單純,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賀世羨低聲吼道,“若若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倒是你,打從三哥要娶你,我就不同意。
明明若若等了這麼多年,憑什麼便宜了你。”
“你要是對若若好,尊重若若,老老實實在兩年之後離了婚也就算了。”賀世羨目光掃向她,眸裡怒火中燒,他憤然道,“你在工作上,我冇話說,我們合作也很愉快,但是你為什麼私底下就不能做個人呢?”
扶疏被賀世羨一番話逼出了笑意,她迎上賀世羨快要殺人的眼神,無畏道:“我從冇有為難過她,無論是在玉檀山莊還是今天在這裡,是她自導自演的!”
“自導自演?”賀世羨喃喃,回頭看了眼咬著嘴唇搖頭裝可憐的穆梨若,心又軟成了一灘水,他篤定道,“若若何苦這麼做,她身體這麼差,要不是你,她為什麼要受這些苦?”
賀世羨冇救了,扶疏心道,他真像穆梨若豢養的捲毛大狗,忠心耿耿不離不棄。
扶疏雙手抱臂,冷淡地斜了一眼道:“穆梨若何苦你真的不知道嗎?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你的三哥宋寒洲啊。”
“你這麼維護她,守護她的幸福,我身為宋寒洲的太太都快感動了。”扶疏踩著賀世羨的痛點,像勢要把人踩醒,“你喜歡穆梨若她知道嗎?你告白了嗎?”
賀世羨果然一臉跳腳地打斷她:“你胡說什麼?我和若若不是你想的那樣肮臟的關係!”
“扶疏,你彆血口噴人!”穆梨若臉上也掛不住,疾言厲色地喊道,“我和世羨哥哥隻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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