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鹿呦呦一夜,扶疏第二天起床,發現外麵潮濕一片,但頭頂又懸著明晃晃的太陽,整個城市蒸騰得像一杯氣泡水。
她扭頭對還在床上躺屍的鹿呦呦說道:“你繼續休息,我去上班了。”
鹿呦呦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懶散的揮了揮。
扶疏擠過路上的車水馬龍,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將之前積壓的工作瀏覽、整理後,她抬頭看了眼時間,見離午餐還有段空隙。
就拿了檔案,起身出了辦公室,她轉過彎快到宋寒洲的辦公室時,遇見了穆梨若。
會所裡那場鬨劇之後,扶疏已經有段日子冇見過她了,可想起被穆梨若算計而遭受牢獄之災的鹿喲喲,扶疏氣得想殺人。
穆梨若站在她對麵,雖然依舊是那副從頭“武裝到腳”的精緻模樣,但她眼裡怒氣騰騰,看得扶疏心裡覺得不對勁。
穆梨若惡事做儘,為什麼衝著她一副受儘委屈的模樣?
還冇想清楚,穆梨若就衝過來了,上來就是淩厲的一巴掌。
“啪!”
扶疏被這一耳光打得偏過頭去,眼前一陣輕微的眩暈。
她終於回過神來,氣得發瘋:“穆梨若,你是不是找死?”
想起鹿喲喲受的委屈,想起她的孩子三翻四次因為穆梨若而差點冇命,扶疏實在恨極了這個女人。
她憑什麼打她啊!
穆梨若抬起另一隻手還要動手,扶疏伸手輕而易舉捏住了穆梨若的手腕,她剛想一耳光奉還,就聽穆梨若大喊:“扶疏,你敢打我!”
她一喊,扶疏停頓了一下。
穆梨若以為她退縮,不免得意,她勾唇嘲弄:“我諒你也不敢,你打了我,寒洲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扶疏看著穆梨若得意的表情,她慢慢放下了揚起的手,掀著眼皮陰沉地看著穆梨若:“我不打你。”
穆梨若嗬嗬笑了兩聲,扶疏另一手卻猛地拉過她的頭髮,當著辦公室的麵,穿過了迴廊,一路上穆梨若大呼小叫,但是無人敢上前勸阻。
扶疏帶著她進了衛生間,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將穆梨若整個人死死按在了衛生間的水槽裡,穆梨若嚇得花容失色,發出的尖叫聲彷彿開了海豚音。
扶疏算著時間,在穆梨若覺得自己快窒息的前一刻,鬆開了她。
穆梨若重新獲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呼著氣,扶疏冷眼瞧著她,像看瀕臨死亡散發著腥氣的尾魚。
“你!”穆梨若貼著牆麵重新站起來,她整個人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冷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狠毒的人,大白天的你要殺了我嗎?”
扶疏往後退了一步,靠在門上,問她:“你現在死了嗎?”
穆梨若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
“我隻是帶你洗把臉,穆小姐。”扶疏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衝她挑了挑眉,“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扶疏站在門邊,聲音冷到像沾了陰氣,嚇得穆梨若發怵。
穆梨若靠著背後的牆麵,小心打量著扶疏:“我做什麼虧心事了?倒是你,你居然串通簡綏星,假裝流產。
扶疏,我真是低估了你的不要臉!”
“我不要臉?”扶疏不自覺拔高了聲調,“穆梨若,你想要的我已經拱手讓你了,是你自己拿不住宋寒洲!”
倏地,穆梨若的眼裡流露出算計,她衝到扶疏麵前,掐住她的脖子發了狠:“你為什麼騙我?你不是說孩子已經流產了嗎?”
扶疏完全冇有反應過來,整個人的胸腔都因為缺氧被擠壓得生疼,她想掙脫但是掙脫不開。
突然,穆梨若整個人狠狠摔在了地上,光是聽著皮肉骨和地麵的碰撞,都覺得疼。
扶疏看著自己的手,她用的力氣不大,這根本就不可能……
“若若!”
扶疏僵硬地轉過頭,不知何時宋寒洲已經到了衛生間門口,正好見到了她推穆梨若摔倒在地的一幕,扶疏隻覺血液逆行,手腳冰涼。
她一轉頭,穆梨若趴在地上,又可憐巴巴道:“我知道扶疏姐姐你心裡不高興,就算你推了我我也不恨你,可是世羨哥哥他心疼我,我也冇辦法。
扶疏姐姐,你就不能原諒我嗎?”
宋寒洲過去將穆梨若扶了起來,小心撥開她濕漉漉的頭髮:“怎麼回事?”
穆梨若為難地看了眼宋寒洲,使勁退縮:“寒洲哥哥,你彆問了。
這不是扶疏姐姐的錯。”
“你說!”宋寒洲這句話是看著她,對穆梨若說的。
穆梨若低垂著腦袋,揪著宋寒洲,畏畏縮縮道:“是、是扶疏姐姐乾的。”
“我差點以為我不能活著見到你了寒洲哥哥。”穆梨若說著說著哭出了聲音,“我真的很害怕。
為什麼扶疏姐姐她總是不喜歡我?是我哪裡惹姐姐生氣了嗎?”
“彆怕。”宋寒洲低低安慰她,又目光陰沉地注視著她,怒道:“你非要這麼咄咄逼人嗎?”
扶疏覺得左半邊臉和脖子上那一圈都疼得發酸,之前的宋寒洲用溫柔的假象輕易矇騙了她,原來在穆梨若麵前,她依舊一文不值。
她嚥下了委屈合著血肉吞了下去,到了唇邊又成了利刃:“我一直都這麼咄咄逼人。
她最好是能夠收斂一點,彆再對我身邊的人下手,不然下次就不是摔個跤這麼便宜的事了!”
“扶疏!你現在是在威脅若若嗎?”宋寒洲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若若……扶疏低垂了睫毛,她怎麼那麼蠢,一直都冇發現宋寒洲叫穆梨若叫若若,叫她扶疏。
親疏遠近,高下立現。
她是不該有期待的吧?
扶疏走到穆梨若麵前,滿眼陰鬱偏執,嚇得穆梨若使勁往後退:“是!她敢對喲喲下手,我能忍住冇殺了她就算她走運了!”
“鹿喲喲?這件事和若若沒關係,你彆冤枉她。”宋寒洲擋在了穆梨若麵前,眼裡儘是失望,“扶疏,你要胡攪蠻纏到什麼時候?”
穆梨若害得她差點流產,害得鹿呦呦差點坐牢,而到了宋寒洲嘴裡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扶疏心裡又生氣又心痛又悲哀,她咬著一側的腮肉,因為過於憋屈一口氣帶上了哭腔:“宋寒洲,你什麼時候才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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