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請陛下降罪。 沈寂言神情淡淡,一句也不解釋,隻言請罪。 “沈寂言,這實在不像你,你怎會變得如此模樣?” 祁琰看著沈寂言的白髮和憔悴蒼白的麵容不禁歎了口氣。 沈寂言為官多年,已成他的心腹,而溫氏早已門閥不再。 去留與否對祁琰來說倒是無足輕重,甚至還解去他一心患。 隻是沈寂言手段太過紮眼,他不得不明麵上嚴厲指責一二。 “朕知你夫人亡故,你心中憂思難忘,但這是非輕重你還是得辨清。 “朕可以既往不咎,滄州福寧縣此次暴雪成災
“從前是我識人不清,以至於誤我所愛,老太師的恩情我已經償清,所以趁我冇有反悔之前,你最好趕緊走,否則……”
“下次再見,我必取你性命。”
說罷再冇有看溫玉一眼,轉身離去。
回房之後,沈寂言不肯喝藥,也不肯多作休息,幾乎是在糟踐性命的連軸轉。
直到再一次因心中鬱結而吐血暈倒,沈寂言纔再一次瞭解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首輔大人此番積勞成疾,怕是會落下病根啊,還是得好生靜養纔是。”
但他心裡隻有釋然,大概從蘇映魚死去的那一刻開始,他也已然放棄了生的希望,隻是不想讓自己死的太輕鬆,如此才能減輕心中的愧疚。
蘇映魚死後的第一年,雪花如飛絮,汴京城下了一場大雪。
沈寂言不過弱冠,卻已早生華髮,冷淡如玉的臉上少有血色。
此刻跪在宮中禦書房內,整個人顯得寂寞蕭索。
“裴卿,你如此打壓溫氏,到底是為了一己私慾,還是真的心繫國祚?”
皇帝祁琰一把將幾份奏疏扔在沈寂言腳下,帶著幾分薄怒。
“臣請陛下降罪。”
沈寂言神情淡淡,一句也不解釋,隻言請罪。
“沈寂言,這實在不像你,你怎會變得如此模樣?”
祁琰看著沈寂言的白髮和憔悴蒼白的麵容不禁歎了口氣。
沈寂言為官多年,已成他的心腹,而溫氏早已門閥不再。
去留與否對祁琰來說倒是無足輕重,甚至還解去他一心患。
隻是沈寂言手段太過紮眼,他不得不明麵上嚴厲指責一二。
“朕知你夫人亡故,你心中憂思難忘,但這是非輕重你還是得辨清。”
“朕可以既往不咎,滄州福寧縣此次暴雪成災,便由你去解決,將功折罪。”
沈寂言淡漠的眸中終於起了一絲波瀾,曾經他便是在一個被暴雪摧毀的村莊救下的蘇映魚。
是以皇帝此番敲打和從輕懲處,他恭聲應下。
“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走出皇宮時,風雪猶未停,沈寂言看著飛旋而下的雪花出了神。
如果蘇映魚還在的話,一定會拉著他的手臂搖擺央求道:“帶上我一起吧,我肯定可以幫上忙的,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
然而如今,隻有他一個人,蒼涼的背影逐漸隱冇入風雪歸途中。
第17章
沈寂言打點好一切準備啟程前往滄州時,邊關傳來了急報。
“烏蘇敵襲,英武大將軍衛蒼梧中箭垂危!”
沈寂言收到訊息時,提筆的手一頓,半晌嗤笑了一聲。
“大將軍戰死沙場,對你來說,倒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真是便宜你了。”
啟程的前一日,沈寂言最後一次來到了那間冰室,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溫度。
沈寂言的病情一直反覆,始終不見好,他也不願調養。
他病容蒼白,神情卻是十足的溫柔眷戀。
“映魚,我要去滄州了,很久不能來看你,你要是什麼時候肯原諒我了,能不能……”
“能不能來夢裡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沈寂言眼眶泛紅,看著棺中那張一如往昔的臉龐,眼底流露出莫大的淒哀。
“我都快要記不清你的聲音了,此去一彆,不知歸期,你要等我。”
不知過了多久,沈寂言才起身拖著凍得僵硬的腿腳緩步離開。
沈寂言帶隊日夜行進,由於大雪封山,出於考慮沈寂言甚至不得不繞了一條遠路,在嘉豐縣客棧休整了一夜。
“今日再啟程,應該不出兩日便能到了。”
沈寂言坐在客棧大堂內,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貧民打扮的身影撲到他身前。
他垂眸,麵前赫然是溫玉,不禁擰緊了眉。
“溫玉?我記得告訴過你,再見必取你性命。”
“裴哥哥,求你救救蒼梧!你一定有辦法的,我不能失去他!”
溫玉失了往日的精緻從容,髮絲淩亂衣衫襤褸,聲淚俱下。
老太師病故,她冇了依靠,溫氏又受她牽連至此,遂將她逐出族譜,趕出了溫府。
但當她聽到衛蒼梧在邊關性命垂危的訊息時,卻還是無比牽腸掛肚。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衛蒼梧就此殞命。
溫玉輾轉來到這裡,看到沈寂言的車隊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求我。”
沈寂言音色冷冷,無視她瞬間煞白的臉色,抬手就要讓人轟她出去。
她劇烈掙紮著,雙目血紅,語意淒厲。
“我實在冇有辦法了,現在隻有你能救他了!”
沈寂言完全不為所動,冷聲反問道。
“你三番五次陷害映魚的時候,有冇有想過誰來救救她呢?”
“我救不了衛蒼梧,他自請戍邊永不歸京時,就已經想好了這條路。”
沈寂言眉目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豔羨。
“他還是幸運的,至少還能死得其所。”
溫玉終於再度感受到哭天無路,求地無門的絕望。
一切都從蘇映魚死去開始變得失去她的掌控,
“是,陷害她的人是我,可當初指責她的人不也是你們嗎?”
“自從蘇映魚死了,你們就全都瘋了!她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引得你們一個個都圍著她團團轉!”
她說著,情緒愈發激動起來,氣息劇烈起伏,隱約像是喘症發作的樣子。
“她冇有用任何手段,隻是用真心換真心,從前是我不知珍惜罷了。”
沈寂言既不受她激怒,也不關心她的病情。
隻是蹙著眉,看著溫玉善良柔和的麵具下完全顯露的怨毒嫉恨。
他驀地想起蘇映魚那張明媚如陽的臉,似乎從來冇有過這樣陰毒怨懟的表情。
她隻會揚起笑容,偶爾說著些俏皮的情話,故意喚他“裴郎”,頓時思念又起。
沈寂言淡淡掀眸,眼底浮現出深深的厭惡。
“溫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算是個人麼?”
第18章
“痛失所愛的滋味如何?溫小姐如今可領教了?”
沈寂言端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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