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無能,映魚,是我一再錯信至你於不顧,都是我的錯……”然而無論他如何懺悔,迴應他的隻有一室的沉寂寒涼。這夜過後,沈寂言一掃往日的頹唐,他在朝堂之上與溫氏針鋒相對,幾乎不留餘地。溫氏是世家大族,在汴京紮根已久,是以沈寂言幾乎是抱著同歸於儘的目的,隻用了半年,就將溫氏在朝堂的勢力一一剔除。他冷淡如冰的眸中深藏著滔天的恨意,終日冷若寒霜的臉隻在回府後看到冰棺中的蘇映魚時纔會有所緩和。
衛蒼梧下意識後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搖頭。
沈寂言淡漠無波的臉上冇有因刀劍逼身而有一絲驚慌,說出口的話字字誅心。
“你不如順便去問問你的溫玉,問問她都做了些什麼?”
衛蒼梧神情空白了一瞬:“溫玉她不可能……”
見他到此還在為溫玉辯解,沈寂言心底壓抑的煩恨終於一湧而出。
“我是對不起映魚,但溫玉就當真清白了嗎?那些事根本一查便知!”
“你這輩子就為了個溫玉活著,是非不問黑白不分,可知自己從未看清過她的真麵目?”
沈寂言話儘於此,卻如驚雷炸響在衛蒼梧心頭。
他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溫玉幾日,早已被她說得動搖。
“她的用意你難道當真看不透嗎?事到如今你還在糊塗!”
沈寂言的目光冷冽如刀,步步逼近,銳利的刀鋒瞬間劃破了他的皮膚。
衛蒼梧心下大駭,連忙收刀,沈寂言的話卻像一粒種子埋在了衛蒼梧心間,他不敢深想其中是否真的會有溫玉的手筆。6
“我一定會一筆一筆查清楚,若你所說不假,我……”
素來殺伐果斷的衛蒼梧,此刻卻再也說不下一句完整的話來,緊握刀柄的手微微顫抖,最終逃也似的離開了。
沈寂言獨自站在原地,脖頸的傷口不深但鮮血依然浸透了一片衣襟。
他深深閉了閉眼,恍惚想起了蘇映魚那雙因為忍痛而擰緊的秀眉。
“原來當初,你有這麼疼……”
“大人,你受傷了?”
婢女一聲驚呼拉回了沈寂言飄遠的思緒,她剛想為沈寂言處理傷勢,卻被他抬手攔下。
“不必,痛纔好,痛才能清醒。”
他屏退左右,獨自一人來到存放冰棺的冰室,這裡刺骨寒冷,他卻彷彿感受不到一般。
沈寂言滿目眷戀地看向棺中人,低聲自語。
“枉我自詡聰明一世,卻在這些事上如此糊塗,難怪你會對我如此失望。”
他想著,大概是從衛蒼梧和謝言與蘇映魚重逢開始,他就已經陷入了迷局。
“你這麼好,身邊總有許多人為你掛懷,我隻是比他們早些遇見了你。”
彼時的沈寂言還冇有爬到如今這個地位,隻是一個小小的九品縣丞,衛蒼梧和謝言對蘇映魚越關懷,他心底的不安就越發深重。
最後是老太師溫南衣看中了他的才能,一路多有提拔指點,他才能順利施展,成為如今權傾朝野的首輔沈寂言。
溫玉是老太師的嫡女,彌留之際托付給了沈寂言照顧,他也確實曾對少時的溫玉付出真情,而今卻成了他莫大的悔恨。
“是我無能,映魚,是我一再錯信至你於不顧,都是我的錯……”
然而無論他如何懺悔,迴應他的隻有一室的沉寂寒涼。
這夜過後,沈寂言一掃往日的頹唐,他在朝堂之上與溫氏針鋒相對,幾乎不留餘地。
溫氏是世家大族,在汴京紮根已久,是以沈寂言幾乎是抱著同歸於儘的目的,隻用了半年,就將溫氏在朝堂的勢力一一剔除。
他冷淡如冰的眸中深藏著滔天的恨意,終日冷若寒霜的臉隻在回府後看到冰棺中的蘇映魚時纔會有所緩和。
他伏靠著冰棺,斂去眉目間沉重的疲憊,輕聲開口。
“映魚,我會讓所有有負於你的人都付出代價,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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