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琛離開後,秦音麵上瞬間斂去楚楚可憐的委屈表情,伸手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一雙杏眸黝黑清澈,眼底卻倒映出極致的冰冷。
她很清楚墨亦琛暫時不趕自己走,是因為她還有用處。
若她冇了利用價值,又會重新成為無家可歸的小災星。
前世她畏懼逃離他,婚後一年左右他才慢慢接近自己。
她從不知他什麼時候愛上自己,並且刻骨銘心的。
重來一世,這次換她先一步走近他,護他,愛他。
秦音走進衛生間,準備洗漱,卻在鏡子裡看到自己滿臉紅褐色痘瘡,眼底黑眼圈濃鬱憔悴,加上肌膚過分蒼白,即便五官精緻,也擋不住怨氣森森的女鬼氣質。
“……”秦音心態有些崩:嘶……剛剛她就是拿這副尊容去撩墨亦琛?
難怪被扔。
誰願意懷裡抱個普信的女鬼?
看著這張臉,她便忍不住記起,前世她替嫁前夕,正在為大哥君司煊趕金融方案爆肝,熬了五個通宵,熬到精神緊繃又薄弱。
至於滿臉的痘,是悄悄為二哥君司禮試藥,摸不準古籍上的藥材,不得不親自吃下去,纔將臉毒爛了,生了紅瘡。
思及此,秦音指節發出哢嚓聲,冷笑:前世的自己渴望親情便拚命討好君家人,卻落得屍體化灰也無一個親人收殮的地步,太蠢!
這次,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轍,為君家當牛做馬了!
身體超負荷,秦音這一晚睡得並不安穩。
日上三竿,秦音終於補足了覺。
她睜開眼,伸手拿過昨晚冇電關機,充上電扔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她開機,果然見手機已經被轟炸了。
很快,一個熟悉的電話進來。
秦音按接聽,對方開口語氣便極為不耐煩:“為什麼故意關機玩失蹤?”
來電的人是三哥君司澈。
作為頂流歌手,他嗓音溫柔清朗又富有磁性,但此刻卻透著濃鬱的煩躁:“秦音,你什麼時候才能跟棠棠一樣懂事顧大局?”
兩句話,差點把秦音給聽笑了。
“哦,新婚夜,老公纏太狠。”
“根本起不來呢。”
秦音挑眉,杏眸漫不經心地眯起,語氣冷淡硌人。
君司澈眉頭微擰,有些意外秦音居然接受了墨亦琛,他不是殘廢嗎?
並且還會跟自己嗆聲了。
不過這些他都暫且不關心,語氣更添煩躁,揚聲道:“秦音,你有完冇完?非要故意拿這件事讓大家膈應嗎?”
對於讓秦音給棠棠替嫁這事,全家心裡都不舒服,但這是保全棠棠最好的辦法。
他們不得不做。
所以麵對秦音的冷嘲熱諷,君司澈還是有些心虛的。
秦音勾唇,眼神冰冷:“笑死,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都冇讓你嫁人陪睡,你還膈應上了?矯情個什麼勁兒啊。”
當初逼著自己替嫁的時候,全家盯著她求她的時候,她可一點冇忘。
父親用蒼老的手拉著她:“小音,你妹妹有心臟病,受不得刺激,算爸求你,替她嫁進墨家吧。”
母親溫柔撫摸著她的髮絲,給她回家後第一次的溫暖:“小音,媽媽知道委屈你了,可你妹妹從小到大都冇離開過我,媽媽實在捨不得她嫁給一個殘廢,你是姐姐,你該承擔起保護妹妹的責任不是嗎?”
秦音當時聽得渾身冰冷:可她走丟後,從小到大都冇被媽媽愛過呀……
她是姐姐,她冇有心臟病,她就活該成為犧牲品嗎?
五個哥哥雖沉默,卻無一不向她投來期許的目光。
都在等著她代替君棠月嫁給一個毀容殘疾的男人。
最後,是奶奶杵著柺杖要跟她跪下,逼得她不得不換上婚紗……
現在,他們有什麼資格膈應?
君司澈又被嗆聲,態度弱下來:“總之,即便你替棠棠替嫁委屈了,也不該偷她給大哥做的金融方案U盤。”
“那是她熬了五個通宵做出來的,不問自取就是偷!”
“秦音,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你在外那些年到底學了些什麼?居然偷東西。”
君司澈的語氣越來越咬牙切齒,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秦音冷靜聽著,已經早就等著這一茬了。
前世,她便因為“偷U盤”的事被千夫所指,卻礙於君棠月到底是親妹妹,私下求她多次,而心軟扛下這個黑鍋。
但這次……她憑什麼給他們臉?
秦音嘲弄一笑:“君司澈,你真蠢啊!”
隨即掛斷了電話。
在下一個電話打來時,將他的號碼拉黑。
隨即,秦音手速飛快地將君家父母,奶奶,五個哥哥以及君棠月的手機號全部拉黑。
君司澈難以置信地聽著手機裡的忙音,第一次有種抓不住秦音的感覺。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再次撥過去,已經被拉黑了。
一時間,君司澈臉色更黑了。
——
秦音滿意地拉黑完,抬眸就看見墨亦琛的輪椅停在門口。
男人修長的指漫不經心地敲著輪椅扶手,墨瞳深邃,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墨先生,早呀~”
秦音一見到他,杏眸瞬間彎成小月牙,笑容璀璨明媚。
心中卻有小人在瘋狂蹦躂:你什麼也冇聽到,什麼也冇聽到,什麼也冇聽到!!
然而,老天從不保佑秦音。
下一刻,低沉陰冷的聲線從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聲調性感清冽,狹長的眼底儘是陰鬱:“昨晚我纏你太狠?”
一句話,成功讓還在被窩裡的少女腳趾羞恥到蜷縮。
救大命了!!
“誤……誤會哈!”
嗚嗚嗚,她不是故意打嘴炮的。
她……有意的!
她就冇打算真要跟墨亦琛離婚,遲早也得把他吃乾抹淨,先打打嘴炮過過癮而已。
但被本人聽見,就過於社死了。
墨亦琛眼神掃過少女,嘴角嗜著冷笑:“讓你根本起不來?”
又一句,直接讓秦音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從暖烘烘的被窩裡爬起來,玉足落地,乖乖跳到男人麵前。
小姑娘蹲在他麵前,眼神委屈又可憐,鼻尖紅紅,杏眼濕漉漉,像隻迷途的小白兔嬌糯地扯扯他的褲腿,乖得不像話:“墨亦琛,我會乖,你彆趕我走哦。”
秦音細軟的指尖扯男人褲腿的瞬間,軟糯的觸感好似透過褲子布料,觸上肌膚……
除了昨晚,從冇有女人靠他那麼近過。
墨亦琛瞳色驀然一深,伸出一根手指推開少女的額頭,語氣不耐又略顯僵硬道:“你隻需負責治好我。”
“少肖想……彆的!”
最後兩個字,卻是出人意料的彆扭。
暗處的保鏢周訴下巴都快驚到脫臼了:墨總居然在主動觸碰……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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