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流匪發現神弓隊隻是路過此地,恐怕會立即發動反撲,甚至有可能在反撲前進行刺殺行動。
原先,城內就已經發生多起流匪刺殺的行動,舅舅祈風的兩個副將都被刺死在房間內,隻怕等他過去,這個刺殺對象要換成他。
南廷玉臉上倒未有懼色,一副靜待山雨欲來的模樣。
耳邊連綿馬蹄聲總算停了下來,眾人勒馬停在薊州城門前時,陽光正濃,城門之上,祈家軍不知道等待多久,一見到南廷玉的車輦,眾人齊聲跪下。
“恭迎太子殿下!”
字字洪亮,聲聲震天。
城門打開,鐵騎兵魚貫而入。
城樓上,祈風領著一眾士兵,大步走至南廷玉跟前。
“殿下,您瘦了。”
南廷玉看向說話之人,對方年逾三十,兜鍪之下眉目剛毅冷峻,身形高大威猛,眼中滿是關懷和愧疚看著他。
南廷玉:“舅舅,您也瘦了。”
寒暄過後,祈風向身後瞥了一眼,示意南廷玉有人。
這時一個身著灰色長袍,頭戴羽帽的公公走到跟前,拱著手恭敬行禮。
“見過殿下。”
南廷玉認得其人,正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越公公的養子,小亭子。
冇想到小亭子竟會在這裡,南廷玉不動神色道:“免禮。”
“殿下,陛下聽聞你路上遇刺,擔心不已,特命奴纔來看看您,還讓奴才千裡迢迢帶上禦醫,深怕您的身子有問題,叮囑奴才一定要讓禦醫好好檢查您的身子。”
小亭子說話時嗓音捏得尖細,眉毛和下巴亦又細又長,麵貌瞧著稍顯刻薄。一雙三白眼滴溜溜轉動,四處打量南廷玉,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
南廷玉心中冷笑,若是聖上真的擔心他,就該去查是誰派的殺手,而不是千裡迢迢派一個公公和禦醫過來。
想來擔心是假,另有目的纔是真。
南廷玉:“那就有勞公公了。”
他倒是隨性,直接伸出手讓那禦醫檢視身體情況。
禦醫躬身行禮,手指搭上他的脈搏。隻覺脈象平穩,氣息通暢,不像是染病之身。
再看眼下雖有青紫,眼神卻漆黑如墨,麵色也無異常。
禦醫診斷後,眼神暗暗向後請示小亭子。小亭子此刻雙手合在身前,臂彎搭著拂塵,對上禦醫的目光,三白眼又不住滴溜轉了下。
明明探子之前說南廷玉痼疾複發,雙目失明,纏綿病榻,現在怎麼瞧著眼睛冇事,身體也冇事?
“殿下身子如何?”
禦醫踟躕道:“殿下身體無恙。”
小亭子一時不作聲,臉色古怪,道行同越公公比還是淺了許多,片刻後他恢複正顏,訕訕開口:“殿下身子萬福金安,是我乾朝的福分。”
南廷玉皮笑肉不笑:“那就勞煩公公儘早向父王傳話,以免父王為孤的身體牽腸掛肚。”
聽到這話,小亭子嘴角細微抽了下。
祈風不願再看到他,上前冇好氣道:“亭公公,這邊就不耽誤您的行程,我安排人即刻送您回京覆命。”
小亭子還欲再開口,祈風卻揚起身後大氅,大氅搭到小亭子臉上,小亭子慌忙扒拉開,再看,祈風已經摟住南廷玉的肩膀,帶南廷玉下城門,舉止儘顯舅甥親昵。
“殿下舟車勞頓,臣辦了洗塵宴,給您接風。”
小亭子氣得甩了下拂塵,尖細的眉毛如柳刃似的,上下一擰,麵相更顯尖酸。
護衛們跟隨在南廷玉和祈風身後,嘩啦啦一群人,將小亭子擠到邊上去,對他態度絲毫不見尊重,有些人甚至故意羞辱他,路過他身邊時掩起口鼻,氣得他臉色越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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