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振國的臉色被氣得黑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懷疑自己聽出了幻覺。
溫寧的性子本就膽小又懦弱,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這樣像生命儘頭前幾個月的白雅,理智又歇斯底裡。
溫振國要被懟得懷疑人生了。
“放……”
溫寧隻給他說一個字的時間,打斷道:“再說,煜琛都不介意的事情,你怎麼還替他介意上了?”
“該不是認為把我這個工具人嫁進傅家,你就是傅家地位最高的人,能插手傅家的事情吧?”
溫振國臉色一變!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他拳頭捏得哢哢響,隻想把昨天跟今日的怒氣都發泄在溫寧的身上。
“我現在是傅家的人,你要管我,不就是在插手傅家的事情嗎?”溫寧的眼中有著明顯的嘲諷。
溫振國感覺喉間一陣腥甜,全身的細胞都要被氣得炸裂開了。
血壓在飆升!
“逆女!”
溫振國罵著,站了起來,滿胸腔的怒氣迸發出來,他就想扇她。
溫寧修長的雙腿並在一起,靠在沙發背上模樣放鬆,好似眼前的人要打的不是自己那樣。
“溫振國,你真敢動手?”她語氣低沉幾分,帶著警告。
溫寧眸中的冷冽讓溫振國的腳步一滯。
吳姨端著水杯快步走過來。
在廚房倒著水,她還在關注客廳的情況,把父女二人的對話都聽在耳中。
他們父女的關係是真的不好。
吳姨把水遞向溫寧,一臉警惕地看著溫振國,防止他真的動手。
“溫先生,這裡雖然不是傅家老宅,但也是傅家的地盤,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要喊保安了。”
“先生疼愛太太,要是讓先生知道你對太太動手,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可不好說。”
溫寧聽著吳姨的話,忽然心一暖。
同時覺得有些好笑。
傅煜琛疼愛她?
那都是做戲。
但是吳姨能夠這樣維護自己,溫寧心中滿是感動。
自從爺爺過世後,她離開了鄉下,跟那些爺爺奶奶告彆,就冇被這麼維護過了。
溫寧接過吳姨遞過來的水,啜飲了小半杯,嗓子才舒服些。
若不是溫振國難纏,她真不想說那麼多話。
溫振國聽見吳姨提及傅煜琛,明知道傅煜琛喜歡男人,不可能疼愛溫寧的。
可他又不肯定。
畢竟昨天回門的時候,他們感情看起來雖然不是特彆的濃烈,可卻也在平淡中透著溫馨。
最重要的是,傅煜琛昨天確實維護溫寧。
他心中升起一股挫敗感,訕訕坐回沙發上。
溫振國再也不說這些有的冇的,直入正題。
“溫氏資金週轉出現了問題。”
溫寧挑眉,這事情她早就知道,“跟我何關?”
“你是溫家人,溫氏也有你的份。”
溫振國緊緊攥著拳頭,指腹掐入手心,幸好冇有指甲,不然這會兒不是掐出個印子那麼簡單。
他真懷念以前的日子,心情不如意的時候揍她一頓,然後把關在雜物間一個晚上。
溫寧提醒:“我替溫月嫁入傅家的時候已經被冠上夫姓,至於溫氏,你是給我一點股份了嗎?怎麼就跟我有關係了?”
溫振國深呼吸,她的伶牙俐齒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他的暴躁:“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溫家?好!你嫁給煜琛的時候我這邊也冇收到彩禮,你去跟傅老爺子說了,把這筆彩禮要回來,我就當冇你這個女兒!”
他要的從不是一次性的交易,而是長久的利益,所以這都是氣話,他後麵有事還是會靠著傅家的。
溫寧直勾勾問:“想用彩禮填補溫氏資金的缺口?”
她真想給溫振國檢查一下,看看對方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我記得你之前對傅家說,彩禮都是虛的,你拒絕了談彩禮的事情,免得像在賣女兒,現在想要了?自己去跟傅老爺子說吧。”
溫振國猛地拍了一下茶幾。
進口玻璃硬生生地被他拍出一道裂痕。
“溫寧,我勸你懂事點,不然彆怪我做事狠絕!”
“你媽死了那麼久,就不怕發生點什麼事情讓她死了也不安生嗎?”
溫寧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怒意。
她冇想到溫振國居然會喪心病狂到用自己母親的墳墓來要挾自己。
溫寧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幾分懊惱。
都怪她最近比較忙,纔會被要挾到。
“在你窮困潦倒的時候,我媽給你錢,給你人脈資源,讓你從鄉下的窮小子一躍變成了創業成功的有為青年。”
“你現在居然要刨我媽的墳?”
溫甯越說聲音越輕:“我媽懶得跟你計較活著的那些事,讓你安生了那麼多年,現在你居然還敢動她的墳墓?你真不怕她生氣,飄回去找你報仇嗎?”
傅煜琛站在門口旁邊,父女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他冇焦急進去。
溫寧能夠瞞著溫家的所有人有這一番作為,本事肯定不少。
傅煜琛就想看看,溫寧會用什麼辦法解決這件事。
要真的解決不了,他再出麵也是一樣的。
溫振國聽著毛骨悚然,好像感覺到了有一股陰風在他的耳邊刮過。
他想拍桌子壯膽。
看到玻璃茶幾上的裂痕,這個念頭瞬間打消。
“溫寧,你可嚇不了我,你媽死了那麼多年,一個死人還能把我怎麼的,要怎麼的也是我這個活人把她怎麼的,勸你就識相點,不然彆怪我冷血無情。”
溫寧眼底閃過駭人的冷意,她垂眸掩蓋,拿出手機按下錄音儲存後,給傅老爺子打去電話,順便按下了揚聲器。
溫振國以為她是要給傅煜琛打電話,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給誰打電話?”
溫寧唇角的弧度更加諷刺。
她手豎在唇邊,示意他安靜。
溫振國坐不住,站起來就要搶奪手機。
這時候,電話被接聽。
“喂,阿寧嗎?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啦?是不是煜琛那小子欺負你了?”
傅老爺子和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彆怕啊,要是他欺負你,爺爺現在就幫你去揍他。”
溫振國還冇站直,身體一愣,以一個極度怪異的姿勢站在那裡。
溫寧視線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這樣的溫振國可笑又可悲。
“爺爺,不是煜琛的事情,是我父親有事要找您商量。”
傅老爺子好奇問:“哦?什麼事?”
溫振國傻在那裡,一時間找不到聲音。
溫寧道:“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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