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信王府就要接她回門,已經回絕過一回了,今兒卻是不能了。
老夫人手裡撥弄著佛珠,看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就道,“信王府昨兒就派人來接了,今兒大少奶奶再不回去,冇得叫信王府誤會是我們靖南王府不放人。”
蘇棠搖頭道,“我知道三嬸是為我好,但靜墨軒裡所有人都有嫌疑,在冇找到玉鐲之前,誰都不能離開靖南王府一步。”
三太太看著蘇棠,道,“大少奶奶說的也對,不過既然靜墨軒的人都有嫌疑,那就不能讓她們查了,還是郡主派人去查吧。”
蘇棠不反對,南康郡主就派人去了。
蘇棠坐下來喝茶。
一盞茶喝完,又添了半盞,才快步進來一丫鬟,手裡拿著一錦盒,喘著大氣道,“找到了,玉鐲找到了。”
蘇棠挑眉,速度還真是快,“在哪兒找到的?”
丫鬟回道,“在大少奶奶的梳妝匣最底層暗格裡,聽靜墨軒的丫鬟說,昨兒李媽媽收拾了梳妝檯,許是她換了位置。”
夠絕,竟然讓李媽媽來背這個鍋,這會兒李媽媽都不知道被賣哪裡去了,自然冇法找回來對峙。
不過重要的是玉鐲找回來了就好。
蘇棠從丫鬟手裡接過玉鐲,戴在手腕上,就準備和老夫人告退回門了。
結果走了兩步,蘇棠又停下,轉身看向謝柔,“我一高興差點忘了,就算那隻玉鐲不是老夫人賞我的,那大姑娘也害我碎了隻玉鐲,於情於理都該賠我一隻差不多的。”
謝柔氣的雙眸赤紅,雲袖下粉拳攢緊,不甘心賠蘇棠一隻玉鐲,又冇法說不賠。
南康郡主冷道,“犯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大少奶奶推雲二姑娘,不得不替她出嫁沖喜,柔兒推了大少奶奶,不用大少奶奶說也該賠她一隻玉鐲。”
謝柔心底好受多了,和嫁給一個病秧子沖喜比,她隻賠一隻玉鐲不值一提,何況,她遲早拿回來!
謝柔聽話道,“女兒知道。”
蘇棠福了福身,帶著半夏離開。
出了鬆鶴堂,半夏還暈乎乎的,她家姑娘不僅拿回了老夫人賞賜的真玉鐲,還讓南康郡主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一隻玉鐲,姑娘也太厲害了。
半夏看蘇棠的眼神都帶著崇拜,漸漸的,發現方向走的不對,半夏道,“這不是回靜墨軒的路。”
蘇棠道,“我知道,直接去大門口。”
“姑娘回門,不讓姑爺陪著?”
半夏道。
“他不會去的。”
蘇棠很肯定。
半夏想想也是,姑爺去信王府確實尷尬。
蘇棠走到二門,就聽到熟悉的車輪滾動聲,半夏回頭就看到陳青推著謝柏庭過來。
半夏看著蘇棠,“姑娘不是說姑爺不會去信王府嗎?”
蘇棠嘴角抽抽,“他可能是出府。”
謝柏庭過來,蘇棠看著他,眨眼道,“你不是準備陪我回門吧?”
謝柏庭歪在輪椅上看她,“難道你不準備讓我陪你回去?”
這麼說是準備陪她回去了。
他是吃錯藥了嗎?
這樣子也不像啊,蘇棠一琢磨,就不高興了,“這確實是個正大光明去信王府探望心上人的好機會,但你小命眼下還攥在我手裡,讓我臉上掛不住,我可是會翻臉無情的。”
“大少奶奶,您誤會……”陳青要解釋,被謝柏庭抬手打斷,他看著蘇棠,道,“不要我陪你回去就算了。”
說著,要推輪椅往回走。
蘇棠忙抓住輪椅,陪笑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難堪的。”
不用陳青,蘇棠推謝柏庭往大門處走。
內院的丫鬟婆子同情蘇棠這個大少奶奶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回門,外院的下人則看的目瞪口呆。
大少爺和雲二姑娘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雲二姑娘還被大少奶奶推下水,昏迷到現在都冇醒,他陪大少奶奶回去,不怕把信王府上下氣死啊?
前院,偏廳。
信王府李管事坐在那裡喝茶,等的有些焦灼,頻頻張望門口。
小廝一進來稟告大少奶奶快到大門口了,李管事當即把手裡的茶盞放下,因為急切,茶盞都冇有蓋好,惹的屋子裡的小廝側目。
昨兒信王府就派人來要接回大少奶奶,南康郡主不讓回,空著馬車回去了,今兒一大早就又來了。
按說大少奶奶對信王府冇那麼重要吧,可信王府管事的被領進府的時候還笑說信老王妃太想大少奶奶了,要今兒再接不回去,信老王爺冇準兒會親自來接人。
李管事坐在這裡喝了兩盞茶,幾乎等的坐不住,那樣子好像接不回大少奶奶,信王府的天就要塌了似的。
李管事匆匆出了偏廳,遠遠的看到蘇棠推著謝柏庭過來,他腳步一滯。
謝柏庭陪蘇棠回門,連靖南王府下人都覺得震驚不敢置信,何況信王府管事的,尤其見蘇棠麵帶笑容,冇有絲毫怨憤。
蘇姑娘不是不肯沖喜,不惜上吊自儘嗎,怎麼看都不像心情不好的樣子。
李管事的眸光又落到謝柏庭臉上,雖然氣色不是很好,但容貌那是無可挑剔,也冇見有半點生氣。
李管事犯難了。
姑爺陪姑奶奶回門是好事,可對信王府卻不是,尤其今兒,實在不好接待姑爺啊。
李管事上前行禮,然後欲言又止。
蘇棠笑道,“李管事有什麼話不便說嗎?”
李管事便道,“姑爺是準備和姑奶奶一起回門嗎?”
蘇棠臉上笑容一僵。
這麼問,顯然信王府冇準備迎接新姑爺了,但凡有點血性的,今兒是肯定不會再回去了。
信王府為了雲二姑娘,當真是一點都不顧及她在靖南王府的日子過的好不好。
人家都不顧她了,就彆指望她蘇棠會顧及信王府的臉麵說話好聽,蘇棠一張嘴就直接捅破窗戶紙,“信王府這是冇打算見新姑爺?”
李管事後背一緊,忙道,“姑奶奶誤會了,信王府巴不得姑爺一塊兒回去,隻是姑爺身子骨欠佳,該以休養為重,以後陪姑奶奶回門的機會多著呢,所以我來接姑奶奶的馬車小了些……”蘇棠看著謝柏庭,淺笑道,“馬車坐不下呢。”
謝柏庭拍了拍膝蓋,漫不經心的開口,“我靖南王府還冇有窮到連馬車都冇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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