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看著簡雲和蘇瑜,一顆心,慢慢地往下沉,直到……沉入深海。
她垂著眸,緩緩開口:“既然是拍賣會,那自然是誰都可以買。有什麼搶不搶的。”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是不肯把首飾還給我了?”蘇瑜的聲音尖銳了起來。
簡雲一放手中的杯子,神情也嚴厲了起來:“小夏,你這是攀上了霍家的高枝,就看不上我們這些家人了?你也不想想,霍驍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他現在對你好,以後還能對你好?你把首飾送給小瑜,就等於是把霍家的錢,搬到了家裡。蘇家的家底雄厚了,以後,不更能幫襯著你嗎?要我說,不僅僅是這些首飾,以後,你得想辦法,努力多攬點錢到家裡來,這樣,就算以後霍驍厭煩了你,你也有個後路。你說是不是?媽也是為了你好。”
蘇夏有些想笑,但她笑不出來。
她隻是平靜地說道:“你們既然知道霍驍喜怒無常,那你們想過冇有,如果我這麼做了,霍驍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拿我出氣?”
以蘇夏對霍驍的瞭解,她其實知道,霍驍不是這種人。
但她就是要故意這麼說。
“男人麼,發發火算什麼,他還能把送出去的錢拿回來。小夏,利益才最重要。”簡雲苦口婆心的說道。
蘇夏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
看看,說著是為了她好,可是實際上呢?她們哪裡有一絲一毫為她考慮過呀。
蘇夏平靜地站了起來,初到時的欣喜,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哀。
“抱歉,這種忙,我幫不了。我去找霍驍回家。”蘇夏說著,就要上樓去找霍驍。
她發現,比起呆在這裡,她更寧願呆在霍家!
蘇夏上了樓梯,蘇瑜著急了,她飛快地跟了上去,伸手就去拉蘇夏:“蘇夏,你給我停下來,我告訴你,那些首飾,你必須……”
蘇夏被她尖銳的聲音刺地頭痛,不由甩了甩手。
蘇瑜的手,上一刻還緊緊拉著蘇夏,下一刻,她突然朝著蘇夏,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她的嘴唇輕動:“姐姐,你的東西,遲早都是我的。”
說完,她整個人,突然朝後跌倒了下去。
蘇夏還未反應過來,蘇瑜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小瑜!”簡雲已經著急地衝了過去。
蘇夏垂了垂眸,突然明白了蘇瑜的那個笑容。
蘇瑜,她是故意的。
“媽,我好痛啊。”蘇瑜大哭了起來。
她這次發了狠,結結實實地讓自己摔了一跤,這會,她的額角,有鮮豔的血液,慢慢流了出來。
簡雲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小瑜!你流血了!”
流血,對一般人來說,隻是一件小事情。
可是對於蘇瑜來說,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她一旦受傷流血,就很難停下來,每一次,都非得去醫院治療,多半還要進行輸血。
流血了?
蘇瑜一點都不慌,她要的,就是流血。
她之前,也受傷流血過。每一次,她不都冇有事嗎?
蘇瑜頓時大哭了起來:“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可你明明知道我是個什麼病,你把我從樓上推下來,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蘇夏,你這是怎麼當姐姐的。”簡雲大聲指責著:“你妹妹哪裡對不起了,你要這麼對她?”
“怎麼回事?你們吵什麼?”蘇洪文聽到了響動,走了出來。
“爸,謹言。”蘇瑜哭的更厲害了:“你們幫我問問姐姐,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她要這麼對我。”
陳謹言看著蘇瑜額角那鮮紅的血液,心中咯噔一下,第一時間衝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謹言,流了這麼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蘇瑜抽泣著。
“這情況,必須馬上輸血了。”蘇洪文看了一眼蘇夏,不容置疑的說道:“走,去醫院,給你妹妹輸血。”
“對,是你推的你妹妹,你得負責任。”簡雲也說道。
所有人都圍著蘇瑜,蘇夏仿若一艘小船,在巨浪中掙紮。
她緩緩說道;“我冇有推她。”
“小瑜都這樣了,你還說冇有推她,難道她是故意摔倒的嗎?”簡雲怒了。
蘇夏的神情平靜;“如果我說她是故意的,你們肯定都不會信吧?”
“姐姐,我不怪你推我。但是求求你了,給我輸血吧。不輸血的話,我會死的。”蘇瑜低聲哀求著。
她的眸底,卻閃動著算計的光芒。
蘇瑜離上次抽血,才一個月不到。上個月,她接連抽了兩次血,失了1200cc的血,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她恢複過來。
這一次,她若是再給自己輸血,有很大可能,會傷到身體的底子。
嗬嗬,蘇夏啊蘇夏,作為雙生姐妹,憑什麼我得了這樣的病,你卻什麼事情都冇有?
這一次,我不僅要你把珠寶首飾送給我,還要你也好好嚐嚐身體不好的滋味。
“我記得,你們說過,已經找到了另一個血型適配的人。”蘇夏看著蘇洪文。
蘇洪文皺眉:“找是找到了,但這人隻答應給小瑜進行常規輸血,現在還冇到時間!蘇夏,你現在說這個乾什麼?難道你不想給你妹妹輸血?”
“你們答應過的,我欠蘇瑜的,已經還清了。”蘇夏的聲音清冷。
蘇瑜害怕蘇夏說出替嫁的事情,趕忙委屈兮兮地說道:“姐姐。我都已經不打算追究你推我的事情了,可你難道,要看著我死嗎?”
說著,她躲到了陳謹言的懷裡,哀哀地說道:“謹言,我害怕,我不想死。”
陳謹言將蘇瑜交給了蘇洪文和簡雲,然後,他看著蘇夏,緩緩說道:“蘇夏,給蘇瑜輸血。”
蘇夏有些想笑:“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就不要怪我,強行帶你去醫院了。”陳謹言淡漠地說道。
蘇夏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動。
陳謹言一步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蘇夏看著這個男人,心底,一片荒蕪。
原來,這就是她喜歡了十年的男人,何等的可笑。
陳謹言,站到了蘇夏麵前。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伸手,想要抓住蘇夏的手臂。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插在了兩人中間。
霍驍猙獰的臉上,帶著一絲諷笑:“怎麼,都當我死了嗎?要我夫人給蘇瑜輸血?她也不看看,自己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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