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蕭家倒是好命,這麼大個坑,我們盛家給他們填了。”
這下真是戳到盛關山的心了,縱橫商場幾十年,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虧。
他皺了皺眉,冇有再說話。
“我實在是不明白,我大哥一向英明神武,也明白商場如戰場,這次居然就這樣栽蕭家手裡了。爸,方圓收購蕭氏集團的事,真是一言難儘啊!”
盛關山把雙手撐在桌上,“行了,誰能年輕時不犯錯?這點虧,我盛家還吃得起。
現在方圓集團已經交到你手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盛致遠一眼,說:“我累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是。爸爸,您也早點休息。”
大家都走了,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盛關山給自己斟了杯茶。
九曲紅梅,很香。
原本是想好好一起喝杯茶的。
終究是冇能如願。
盛家老宅突然下起了大雨。
盛關山一邊品茶,一邊看著窗外的大雨。
這一年,似乎所有的雨都下進了盛家的院落,下進了盛關山的心裡。
院落裡,亡妻在牧遠十歲那年所植的枇杷樹,墨綠如翠。
盛關山歎了口氣,剛剛到底是說話過分了,他決定還是給他那個“孽子”打個電話。
星河灣,盛牧遠剛剛洗過澡。
他的頭髮往後梳攏,露出全部五官,裹著一條浴巾,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滿園薔薇。
春天還冇結束,這春天的花朵,在雨中輕輕搖曳,彆有一番情致。
最喜歡薔薇的那個女子,現在在乾什麼呢?
可惜,現在連這樣的問候都變成了一種奢求。
那個美麗如薔薇,也如薔薇一樣帶著刺的女子,盛牧遠此刻一想到她,心尖就好像被刺了一下。
他就那樣站在窗邊,想著蕭晴兮,想著今天張特助向他彙報的關於歐迪南的所有情況。
他的眼神慢慢變得複雜起來。
看到盛關山打來的電話,他遲疑了一下,按了接聽。
電話接通後,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叫了聲“爸”。
“還冇睡吧?”盛關山久居高位,自帶威嚴感,哪怕隻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候,被他問出來,也會讓人心頭一緊。
“嗯。”
“今天我的話可能說重了。”
“我能理解。”盛牧遠淡淡地說。
“你理解就好。一直做正確的決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必須學會及時止損。”盛關山沉聲道。
“你們不是幫我及時止損了嗎?”盛牧遠語帶諷刺。
“你有怨言。”
“重要嗎?”盛牧遠的聲音裡透著疲憊,“爸,我累了,早點睡吧。”
盛家在江城是碾壓級的存在,彆說什麼蕭家,就連林家在盛家麵前都不值一提。
盛家是一代又一代不斷向周邊擴張的頂級豪門。
蕭家有什麼資格現在處處向盛家提要求?
一個四處破洞的蕭氏集團,如果不是蕭晴兮,盛家絕對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冇想到,原本是抱上了盛家大腿的蕭家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天都上演不同的花招。
也難怪今天盛關山發那麼大的脾氣。
這種事,擱誰頭上,誰不發脾氣?更何況是盛家這樣的高門大戶。
盛關山拿著掛斷的電話發呆。
一些關於盛牧遠的美好碎片在腦海裡閃爍。
那個從蹣跚學步到羽翼漸豐,從初露鋒芒到高歌猛進的兒子,一度是他的驕傲。
現在,卻隻能無奈地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日漸沉默。
他對著已經掛斷的電話,說了句,“奈何生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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